第 23 章
她轻轻扣响房门，脑子里计划着如何不漏痕迹的提问。
可没人应答。
舒白梨觉得惊奇，她轻声唤了几句，意思到青年并未留在此地。
“怎么回事呀...”她心有失落，连带着兴趣缺缺，一个人往院中寻青枝去了。
可直至晚饭时刻，青年也没有回来。
舒白梨等了又等，直到饭菜将冷，她才在青枝的劝说下动了筷子。
没什么食欲。
似乎已经适应了青年的陪伴，即便短暂的分别，也让人心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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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
舒白梨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翻话本。
她看不下去诗词，只得抱着话本消磨时光，似乎在等些什么行，又似乎只是深夜难眠。
烛火摇曳，一阵迎春清香似自窗前飘入，舒白梨抬起头，见到窗棂大开，似是夜风太盛，擅自破了木窗，吹歪了白烛。
她心有所感，唤了句“岚秋”。
随后，屋门被人轻扣，青年低哑的一声“得罪”在门外响起。
岚秋推开她的房门，一阵混着花香的寒气顺着门扉涌入少女温暖干燥，烛火昏沉的寝室。
少女微微一颤，青年便急急忙忙关上了门。
“小姐穿好衣服，不要受了寒。”
白梨依旧虚虚披着外裳，她轻声疑问：“你下午去了哪里？不是说在通房里吗？”
岚秋摇摇头：“临时有些事...去处理了一下，有些急，没来得及和小姐说。”
他其实是觉得有些理亏的，可有些事现在还不方便告诉舒白梨。
徒添苦闷的东西，他自己承担就好。
幸亏白梨也没有深究，她扔了依靠在床前，只觉得岚秋回来就很开心了。
她又支起下巴望着青年，像看一副雪梅图似的，惆怅开口。
“岚秋，我睡不着。”
大概是由于明日搬迁，她第一次对着未知怀了许多似乎不切实际的希望与踌躇。
未来会好吗？怎么找父亲？本家为什么一直想杀她？
岚秋不懂她的想法，他正将烛台扶正，窗外浅白月光顺着窗洒进来，混着甜香的风一阵阵的翻涌。
他又起身，拉起窗子，黑发在少女耳边刮过，又顺手拍了拍少女的头顶。
稍微有一点点脸红。
“我守着小姐。”
他满身似也沾着未退寒香，冷气一点点被满屋温暖同化，他坐在床边，听少女清浅的呼吸。
少女难眠，他便守着，等她睡着了再休息。
白梨点点头，她的手腕苍白，覆在锦被上，青白透骨。岚秋望见了，忧虑的劝说。
“小姐现在太瘦了些。”
当年的小白梨也算面颊圆润，手腕上还有些肉。
可现在已经瘦的露出骨骼的痕迹了。
舒白梨点点头：“等搬家后，我和你一起锻炼身体...在学点防身的招式，可以吗？”
她想动身去寻父亲，总不能一直风吹就倒。
岚秋点点头，他心中又痒又软，想去触少女的白腕，可又顾虑重重，怕少女误会他是个恶贼，又不知道那样是否太过亲近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小姐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多锻炼会好很多。”
白梨嗯了嗯，她扔下肩头的衫子，扯起软锦躺在床上，望着青年提问。
“你现在好厉害...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呀？”
她眼中晃荡着好奇，又因为想到青年满身的伤疤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岚秋不知怎样解释，又不愿全然欺骗，他想着这些年的经历，试着总结筛选，再给小姑娘讲故事。
“我当初在很厚很厚的雪地里遇到师父，他说我根骨很好适合修武，又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习武，甚至没给我留下思考的时间。”
“我当初只想变得厉害点，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跟着他走，连去哪也不知道。”
舒白梨望着他合起的眼，似乎思绪又回到当年那个雪天。
六年了，她再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那么冷的天。
岚秋接着说：“后来我跟着师父习武，他说我果然天赋很好，体质也好，是天生的武苗子；我的武艺一日千里，又跟着师父做了很多很多危险的事。”
“越危险，利益就越多，武艺进展的也越快。”
岚秋睁开眼，他望着那一点烛火，眼中少有的带这些追忆。
“师父很好，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认识了许多朋友，”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就比如找房子那个。”
“他和我不一样，我拼命习武是因为无路可退，他习武却是因为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为争一口气就来了。”
“最开始他是看不上我的，可是后来，被我打服了。”
“啊？”舒白梨微微有些惊讶，“你们还同门相残吗？”
岚秋摇头：“切磋而已，后来共事，我也救过他几次，熟悉起来自然就成了朋友。”
白梨点点头，她捧起青年支撑在床边的手掌，细细看着，他肤色白，可指尖掌上的茧子一层层的，虽然看不太清却有着不同的触感，硬硬的，像是石头。
她将青年的手掌举起来，烛火下，他的白皙的皮肤上似有道道极其浅淡的伤疤痕迹，全然是一副没多久就要完全消散的样子。
“难看吗？”他问，“很快就看不出来了。”
“我的体质很好，当初师父也说，这是最适合当武人的。”
白梨摇头：“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很好看的！”
她将自己的手掌对上青年遍布浅淡伤痕的手，都时间一样的白皙纤长，可少女的明显更加小巧精致些，她的手掌滑腻柔软，对比着倒是显出了青年的手掌粗糙许多。
“比我大很多哦。”她想着，将将两人的掌心合在一起。
随后，她抬起头，对上岚秋明亮的眼睛。
刚刚还在讲故事的青年早已停下了言语。
他的眼是桃花眼，可又并不极其标准，更加纤长一些，眼尾微微泛些红色，在昏黄烛火下，闪烁着星子似的光，对着少女熠熠生辉。
他眼下微微有些红，可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便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