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
便将母亲哄的这么喜欢她。
幸而母亲心中有数,不然若真由着那庶女在家中待上三年,母亲岂不是会被她哄迷糊?
想起方才宽门前那扫过的那一眼,那庶女素衣素面,头上也只一支不起眼的银簪,耳上也空空的没有坠子,一副打扮比府上扫地的丫头都要寡淡,倒难为她,这幅为阿昱守丧的姿态倒是做的很足。
只为了不归还那些聘礼,她可真是‘尽心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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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
宋婉一回来,自然是先来见大夫人。
厅堂上,年过四十的宋大夫人似乎因为偏瘦的缘故,面容显得有些刻薄,她端坐在上首,眸光冷冷的看着站在不远处垂眸静默的宋婉,哼声道:“我家婉婉啊,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说你姨娘病了,立马就回了家。”
“只是,你也太不将我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我可是派人唤了你好几次,你都装聋作哑的连个话都不回,哼,可见我这个嫡母的话,在你眼里是一文不值啊!”
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宋婉从十岁父亲去世后,听到了如今,早已麻木习惯,闻言也只是将眸子垂的更低,说话语气平静带着恭敬:“回母亲,近日是临近陈二公子的忌辰,我实在有些忙碌,这才没能及时回来,还请母亲宽恕。”
宋大夫人冷哼一声,瞧着宋婉的眼神满是不屑。
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她怎么不知道宋婉比她那个贱人娘,多了不知多少心眼。
只是她作为正室,作为如今宋家绝对的掌权人,不很在意宋婉那些小心机罢了,反正……只要有她那个贱人娘在,宋婉就肚子里有九曲回肠千般绕,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只是时不时的,还得敲打敲打宋婉这个贱骨头,否则她还真以为攀上了陈家夫人,她就不得了了!
“听说陈大公子回京了。”宋大夫人说着,端起了手边的茶盏,一边浅浅喝着,一边道:“那你便得有点眼力见儿,待办完陈二公子忌辰一事,便自觉的从陈家回来,别没皮没脸的等着人家正主来赶你,听见了吗?”
宋婉闻言,缓缓的撩起眼帘,道:“母亲,当初我去陈家时,说是的是要为陈二公子守三年的。如今我只给陈二公子守了一年,若就回家来,那外人定会说咱们宋家,为了吃下陈家聘礼急不可耐不择手段,毕竟那么多聘礼,咱们可是一分未还……”
“砰——!”
一声闷响过后,茶盏碎裂在了宋婉的脚下,她身子猛的向后退了一步,脸上身上更是洒满了水迹茶叶。
她抬手捂着左额被砸的地方,缓缓看向宋大夫人,脸颊上滑落的水滴,像是她的泪。
她却毫不怯懦,被烫到微红的脸上,落满水珠的深幽眼瞳直直的看向愤怒的宋大夫人:“母亲莫生气,依我拙见,为了咱们宋家的名声着想,待我留在陈家守足三年,届时咱们再拿这些聘礼,旁人才不会有非议啊。”
”毕竟如今兄长在朝为官,若叫旁人因这些聘礼财物对他诸多议论,那于兄长的官声,毕竟不好。”
“小贱人,你在威胁我?”
宋大夫人刻薄的面容之上,那双眼怒而眯着,里头却满是阴沉,对着宋婉冷声一笑:“说来说去,你不肯回来,不就是仗着陈夫人高看了你一眼,你想攀附陈家吗?”
“又或者……你是想攀附人家陈大公子?”
“呵,宋婉啊宋婉,看不出来,你野心不小啊。”
说着,宋大夫人呵呵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婉,道:“那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若真能攀上陈大公子,给人家做个妾室,那也是宋家的光彩啊!”
宋婉没想到大夫人心思肮脏至此,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沉冷,肃声道:“母亲,还请慎言!”
宋大夫人不屑的撇嘴,心中知道宋婉是个自尊自傲的贱骨头,自然做不出去勾引男人的那种事,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想敲打辱骂她。
只是……就算她不主动去勾引,但若陈大公子看上她这张脸……
毕竟宋婉这张脸生的是好看极了,否则也不至于叫人惦记了一年还不死心……
思及此,宋大夫人心中有了盘算,冷眼看着她道:“我作为你的嫡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即便你有些话说的令我生气,但我作为长辈,也不会同你过多计较。”
“你想在陈家多待些日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件事……你得给我办妥了!”
宋婉闻言,抬眸望着大夫人眼中浓重的算计,背后渐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