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裴摘星不常进纪廿的书房,因为纪廿过世之后,这地方也成了黎朝常常待的地方。
书房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合影,是纪廿拍的黎朝和裴摘星的的第一张合影。
一人一吸血鬼都没什么表情。
裴摘星是因为紧张,黎朝......
裴摘星不知道黎朝是什么心情。
小时候犯了错,纪廿的手段也是罚站,一面专门的白墙。
黎朝站过,裴摘星站过,菲奥娜也站过。
裴摘星自觉站好,好像弄明白了黎朝为什么生气,又好像没弄明白。
没站几分钟,书房的门被推开。
按照规矩,裴摘星不能回头。
手被抓起来的时候裴摘星不免自主抽了一下。
很快又被黎朝的大力捉住,手指上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烫伤膏。
黏腻的感觉包裹住,黎朝的手指把药膏均匀涂抹在裴摘星的指尖。
其实自己可以涂的,但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
涂完药黎朝就走了,书房的门被关上,房间里安安静静。
裴摘星面壁着墙,慢慢等着时间流逝。
书房的窗户开着,外面是后花园,风带进来一股花园角落里那棵桂花树的香味。
天光转变,裴摘星的脚步却一步都没有挪动。
肚子里也并不感到饥饿。
她像是一尊雕像,完全可以站在这一角到地老天荒。
直到夜幕降临,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裴摘星的裤腿被菲奥娜蹭了蹭,她才恍然回神,视线看到了菲奥娜的大头。
身后传来椅子被挪动的声音,裴摘星听到黎朝说转过来。
裴摘星低着头转过去。
“抬头。”
裴摘星抬起眼睛和黎朝对视,等待黎朝的审判。
黎朝的眼睛在只开着台灯的书房里显得有些幽暗,他轻声问:“饿了吗?”
裴摘星眼睛里的红色跳跃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黎朝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哥哥,对不起。”裴摘星定了定神道歉。
菲奥娜贴在裴摘星的身侧和她一起罚站。
它能察觉出兄妹两人气氛的不对,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在想办法。
黎朝的唇角似乎是抬了一下,但是没什么真情实感的笑:“裴摘星,你在为什么对不起。”
裴摘星抿抿唇道:“在房间里玩火很危险。”
“还有呢。”
“......让哥哥生气了。”
黎朝的声音有些散漫,似乎是没什么再应对裴摘星这个熊孩子的兴致,所以显得有些淡:“没生气。”
菲奥娜汪汪了两声,似乎是在说黎朝在说谎。
黎朝冲它做了个手势,菲奥娜的耳朵耷拉下来,转身走出了书房,还不忘关上门。
裴摘星的腿已经有些僵直,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一阵赛一阵的凉。
冷白的月光看着像是霜一样,但是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冷。
裴摘星看着黎朝拉开桌子的抽屉,一把银质的匕首被他拿了出来。
匕首不过一个手掌长,没有刀鞘。
这刀在裴摘星的记忆中出现过。
下一秒。
裴摘星看到匕首的锐利刀尖抵在黎朝的手指上。
裴摘星全身的血冷得不能再冷,她哑声道:“哥哥,刀很危险。”
“你把刀放下好吗?”裴摘星说,“很危险。”
裴摘星不知道黎朝为什么这么做,目光几乎不敢从那锋利的刀刃上离开,她抬着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到黎朝身边。
接着握住了黎朝的手,把那已经划破皮肤表皮的刀拿开。
裴摘星的手是颤抖的,她小心掰开黎朝的手指,把刀从黎朝的手里拿了出来。
而黎朝似乎没什么挣扎的欲望,只是任由她把刀拿起来藏到她的身后。
裴摘星的腰半弓着,腿几乎麻木不堪。
黎朝把被险些被刀划破的手指放在了她的唇边。
因为紧张,裴摘星的犬牙早就悄无声息探了出来。
她的犬牙比刀刃更锋利,黎朝轻轻一蹭,手指上便多出了一个血珠。
裴摘星的舌头卷走了那颗血珠吞下,伤口在她的意念下迅速愈合。
连刚才刀尖划过的破皮都不曾存在。
裴摘星舌尖上是甜的,目光里各种情绪最终化为一种:“哥哥以后不要这样了。”
“哪样?”黎朝的手指屈起来横在裴摘星的嘴边。
裴摘星想躲开,却看到黎朝的目光静似沉水,于是又不敢动了。
嘴里的甜气抵着手指飘出,裴摘星低声说:“不要伤害自己。”
“对不起。”黎朝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手指往前挪了挪,贴近裴摘星的唇缝,“饿了你一天,给你道个歉。”
黎朝的模样在此刻显得极度妖冶,并不像是他平时的样子。
裴摘星心里隐隐不安,但还是张开嘴咬住了黎朝的手指。
十五十六是裴摘星必须不断进食的时候。
这两天之外,裴摘星和清心寡欲的修行者没区别。
此刻黎朝给的血液,无疑是个恩赐。
明明刚才还不饿,等血慢慢进入嘴里的时候,裴摘星却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贪食者。
但她依旧很克制,垂着眸子看黎朝的手背,像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吮吸一阵,又再次松开。
唇上是嫣红,犬牙也收了回去。
裴摘星也知道了黎朝为什么生气。
但是还没等到她组织好语言再道歉,黎朝已经站了起来,手指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
走出房间之前,黎朝说了句早点休息。
裴摘星站了有一会儿,直到菲奥娜进来扯她的衣服,裴摘星才跟着它回了自己房间。
补完作业已经是深夜,裴摘星拉开抽屉。
抽屉里的羽毛果然已经不见。
裴摘星躺在床上,菲奥娜也自顾自地上床。
她跟它经常睡在一起,所以习惯性地抱着菲奥娜,昏昏沉沉伴着月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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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