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声声脸庞还在滴水,顺着痕迹汇集到下巴,聚成一颗颗水珠滴落江声声的衣服上,
她想了想,回复:“太晚了,明天我给你带去吧。
邵寻声音有些认真:“声声,那枚手表1800万。”
嗯?
江声声瞳孔睁大,“是那块?”
“对,就是那块。”
江声声不说话了,那枚手表是邵寻18岁,邵老爷子送的成人礼,意义非凡。她看了眼窗外的小雨,“要不我给你送去吧。”
“不用,我去找你。”
电话挂断后,胸前被水打湿一大块,江声声看了眼手机,估摸着时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等到邵寻来,已经是凌晨两点。
凌晨的楼道十分安静,不算隔音的墙壁传来细细碎碎的争吵声,在这个雨夜显得十分热闹。
江声声煮好的茶水开始沸腾,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大门打开,邵寻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衬衫,领口高束,纽扣扣直最上面一颗。
在他左手,还拎着个两份馄饨,用透明的一次性饭盒包装,旁边还有两双一次性筷子。
江声声把门拉到最大,邵寻侧着身子进来,“知道你没吃晚饭,我在小区门口买的。”
江声声垂眼,“是拐角那家吗?”
小区入口的拐角处,有位阿婆常年晚上出来卖煮馄饨,她听人说,是阿婆家有人病重,白天时间要用来照顾家人,只有晚上才能出来。
邵寻点头,“是那家,这个点也还有人排队。”
江声声:“阿婆煮的馄饨很好吃,附近邻居都喜欢在那儿吃。”
邵寻笑:“那我买对了。”
江声声:“不过,我已经刷牙了。”
说完这话,邵寻已经登堂入室,江声声从橱柜里拿出那双灰色的一次性拖鞋,半蹲,放在他面前。
邵寻换过拖鞋,拎着馄饨朝餐桌走去。
“你不吃我吃,正好饿了。”
餐桌上,白瓷花瓶换了一束新鲜百合,旁边摆一个正烧开的电茶壶,茶水达到沸点,咕噜噜冒着热气。
邵寻把餐盒放桌上,唇角浮现笑意。
江声声解释:“今天太冷了,又下了雨,你喝点茶,暖暖身子。”
邵寻唇边笑意放大:“是很冷,老婆婆都穿绣花袄了。”
江声声眸光微敛,抿了抿唇,说:“我去拿手表。”
邵寻的目光一直跟随江声声背影,她今日穿的是鹅黄色的居家服,毛绒绒的,显得整个人温柔甜美。
邵寻找到厨房,整个厨房不大,U型,橱柜颜色是和大门统一配色的红木色,收拾的很干净。
不确定放碗筷放的抽屉,邵寻有片刻的迟疑。
突然,身后传来江声声温柔的提醒声。
“在你左手边第二个柜子。”
邵寻转身,看见江声声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站在厨房门口,浅淡的壁灯,在她脸上投下一层莹光,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邵寻走到橱柜的位置,打开,拿出两副碗筷。
江声声盯着邵寻手里握着的白底芙蓉印花碗,抿唇,“不用拿我的,我不吃。”
邵寻笑:“我知道。”
邵寻嘴上说着知道,手里却依旧拿了两幅碗勺。
他把碗筷摆在客厅的餐桌上,将两份馄饨分别倒入碗里,放好汤勺。邵寻伸手,移动了一下桌角花瓶的位置。
“花很漂亮。”
鲜花是附近花店老板送来的,拍戏的这些日子,江声声预定了每日的鲜花送达,让心情更愉悦一点。
江声声上前,把盒子放下,从杯架上拿下两个杯子,倒了一杯滚烫的果茶,推到了邵寻面前。
“喝茶。”
做完这些,江声声回到客厅的沙发,拿过角落的抱枕,坐下,
从她的视角,能看到邵寻已经坐下,不紧不慢抿了口茶水,开始吃馄饨了。
馄饨真的很香,邵寻吃的姿态也很香,空气中飘来一阵鲜肉的清香,混杂香菜漂浮的特殊气味,不断勾起肚里的蛔虫。
江声声不争气的咽了口水。
她是真饿了,傍晚的烧烤,她并没有吃多少,酒吧里又只喝了点酒,现在被人一勾引,她感觉自己那点仅存的理智都快没了。
她的脑子甚至开始出现画面,邵寻站在摊前,阿婆把馄饨放进煮开的大锅,拿着大汤勺不断搅拌。
摊面上,一次性的塑料盒装着大骨头汤,撒上自制的调料,阿婆用那双布满皱纹,却依旧老练的手,熟练打包。
对了,不知道邵寻要的大份还是小份。
她知道,小份10个要8元,大份16个要10元。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声声已经走到了邵寻面前,等她缓过神来时,已经对上邵寻漂亮的双眼,里面浮现笑意。
尴尬爬上眼角,江声声正要解释,就听邵寻说:“你不能帮我吃点,两份我有些吃不完。”
江声声咧着嘴“嗯”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你晚上那顿吃了那么多,这顿当然吃不下了。”
多优美的中国话啊,不仅为了邵寻找好了台阶,还名正言顺的给自己一个借口。
江声声坐下。
她的那个碗一点儿没动的,冒着热气。
她用拿起勺子,拌匀,鲜嫩的虾米漂浮在汤面上,能闻到大海咸香的气味。
江声声用汤勺搅拌,心里默数,有10个,是小份。
她抬头,眼底有些许的挣扎,“我有点吃不完。”
邵寻眨了下眼,明白她身为演员有多克制,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引诱,今晚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得到邵寻的认可,江声声开始认真地分馄饨。
最开始她只打算吃四个的,想着四这个数字好,四季发财,可作为演员又希望自己能够顺利,于是狠狠心给自己留了六个,毕竟六六大顺,最后只分了四个落在了邵寻碗里,刚好他是生意人,需要发财。
分完后,江声声挽了挽头发,低头开吃。
邵寻放下汤勺,盯着江声声看,她吃得认真,右边腮帮子鼓鼓的,不停咀嚼,卸完妆的皮肤莹白,眼睛没有平时有神,却有一种细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