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疑惑了,她回头看向贺兰文远。
“你我萍水之交。贺兰朔,你有什么目的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是封侯拜相,还是堆金积玉,有目的才可以谈筹码。”
“而你,想要什么呢?”
贺兰文远定定地看着元宜:“我想你要你想要的。我想你活着。”
元宜总觉得那眼神有点奇怪。他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平静的眼神下似乎酝酿着极大的风波,她有些不明白了。
她暂时无法会意。只能将那当做贺兰文远的又一次花言巧语。
“死不了。”
元宜离开了。
有人进来换药,贺兰文远以休息为由推辞了。
胸膛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想起了梦境中射穿元宜的身体的那一箭。
狠戾,毒辣,一箭穿心。
那是恒王的作风。
贺兰文远修养了半日之后告辞回府了。
府中父亲在等着他。
贺兰成年轻的时候也是京都里有名的翩翩公子,成亲之后和夫人感情很好,为当时的人们所艳羡。但是自从贺兰夫人去世了之后,贺兰成除了公事之外,就很少再出门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坐在那里活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听闻昨日你救了昌意公主?”贺兰成的声音听着很沙哑了。
“是。”贺兰文远恭恭敬敬地向父亲行礼。两人长得并不像,贺兰文远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父亲的影子,但是两人的气质却十分相似。
“元氏夺嫡,你不要掺和。你姓贺兰。”
父亲话语中的提醒和警告让贺兰文远的身体又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是。”
“况且,女人治国本就逆天而行,乐氏登基后,边境屡屡动乱,朝堂之中也是人心浮动,你......”
贺兰成咳嗽了几声,再开口时声音更加虚弱,“......你要做出正确的抉择,要守护好贺兰氏的未来。”
贺兰文远还维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许久之后才说:“是。”
贺兰成看着自己正当壮年,温文尔雅的儿子,心中情绪很是复杂。
“起来吧。”
贺兰文远起身,贺兰成对他说:“有空了去你母亲的坟墓前看看吧。”
贺兰文远的表情变得怪异,但还是答应了。
元宜在宫外住了大概有半个月,她在宫中并没有直接的官职,并不需要点卯上朝,所以女帝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贺兰文远走了大概三五天的时候,元宜收到了贺兰府送来的香包,上面的香气和请帖上的一样。在香包背面的角落处绣了元宜的小字。
阿锦问:“要为殿下佩戴上吗?”
元宜随手将香包丢在了桌几上:“不用了,先放在这里吧。”
在元宜住在宫外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贺兰府的二公子和恒王元齐在花楼里打了起来,女帝大怒,罚了元齐一年的俸禄,并且不准他再出宫。
元宜听到后没什么波澜。
“才一年的俸禄。元齐又不缺钱。”元宜随手将来报的文书丢在了桌子上。母亲看似是不偏帮,只罚了元齐,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狠下心教训元齐,这只会让元齐变得更加狂妄更加没有脑子罢了,元宜压下心中的不适,心中安慰自己,母亲越是溺爱元齐,元齐就越是不成器,她乐得这样的结局。
身边的许慧芳为元宜梳理头发,“好像是因为花楼里的任娘子。之前荣国公府的夫人寿辰,这位任娘子受邀去弹曲庆贺呢,殿下应该见过的。”
元宜没兴趣知道得这么仔细,兴致不高:“好像是个穿红衣的?”
“是呢。这位任娘子琵琶弹得极好。”
在宫外的这几天,乐炀来往比较方便,经常来找元宜逗趣,和他分享京都里的趣事。
“最近民间多了许多传闻,曦和你知道吗?”
元宜显得兴致缺缺。“什么?”
“前朝的岳王你记得吗?”
元宜嗑瓜子的手猛地停顿了一下,“怎么了?”
“岳王的封地在密安,最近密安里又起了疫病,还有人总是听到岳王陵墓那边传出来诡异的声音,半夜里鬼火也旺盛。所以密安那边就说当年岳王死的冤枉,至今不得安息。”
“扯淡。”元宜很没形象地评价,“岳王死了几年了都,现在一有病还是怪岳王?”
“这个是传的比较邪乎的。还有人说当年岳王的儿子没有死,现在回来了。本来我是不信的,但是今天上朝你猜钦天监的人说什么?有彗星冲撞北辰,彗星自东北而来。密安,就在东北。”
乐炀说的神秘兮兮的,元宜一时也顿住了呼吸。
乐炀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吓你呢,钦天监的那帮老东西的话也能信?我向来不信鬼神。”
元宜放下茶杯用力锤了乐炀一下:“以后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哎——好。话说你见过岳王家的那个儿子没。”
“......见过。”元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熟。”
我和他不熟。元宜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