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
孟迟说:“是二月份,将军您刚上任那会儿,这位范郎君曾遣人来,要求金吾卫帮他寻找走失的爱犬。”
一说找狗,顾定安便有了些印象:“我记得交代过赵群,金吾卫不管这件事。”
“是,咱们的确没管。过了没几天,那狗便被找到了。只是在外面待了几天,不知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家后不久就死了。”
“然后呢?这跟金吾卫有什么关系?”顾定安不解。
孟迟道:“范大郎从狗死后,便一口咬定,此事是金吾卫的责任。他说,要是金吾卫早点找到,那红红便不会去世了。”
“等等,红红是谁?还有人死了?”
“红红便是那条狗啊。”
孟迟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自那以后,他便时不时地,想起来便到咱们府门口叫嚣一番。只是每次喊几句就累了,自己回去了,将军您那段时间正跟着荣惠公主查案,不常在府中,便没碰见过。没想到今日,这范大郎竟然纠集了这么一帮无赖,跑来登堂入室了。他父亲毕竟是广平侯,又是兵部侍郎,属下们只能请将军做主了。”
顾定安表示自己了解了。
孟迟只见自家中郎将迈出几步,缓缓走到孟迟面前,他昂头垂眼,用一个极轻蔑的眼神,由上而下地俯视着扫了范灼一眼,随即用一个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广平侯范林之子范灼,纠集匪众,擅闯金吾卫,罪同谋反。来人,将所有匪徒拿下,押入大牢。如有违者,就地处斩。”
范灼坐在小厮搬来的花梨木椅上,手上还拿着半个桃子。
他显然是被顾定安的话吓坏了,愣在原地,半张着嘴,呆滞地仰视着顾定安,直到察觉到,他带来的那些人真的鬼哭狼嚎着,被金吾卫架走,范灼才回过神。
“顾玄!你敢!你、别以为你攀上了荣惠公主,就有了靠山。你那些腌臜事,别人不知道,我可全都知道,别把我逼急了、你,小心我全都告诉荣惠公主,到时候你看她还会不会理你!”
范灼已然被顾定安无所畏惧的架势逼急了。
此人不过一介地方调入京城的小小武官,这金吾卫中郎将一职,还是沾了他爹夏州大都督的光,也不过就是个四品。
他怎么敢,一开口就是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
此人简直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顾定安并没有被他的话威胁到。他挑了挑眉,迈出一步,微微俯身,更加逼近了软倒在椅子上的范灼。他嘴角的弧度仿佛实在笑,眼神中却有刀光,像是能当场将范灼生切了。
他问道:“哦?你知道什么,我的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