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嘱咐文杏道:“派个人回府报信。然后你带两个内侍看看,周围百姓可有受伤,还有商铺的受损情况,都记录好,回头一一照价赔偿。”
“殿下……”
文杏还惊惧未定,一步也不愿离开萧懿龄身边,却被萧懿龄推着胳膊支走:“去吧。我没事。”
又对马夫道:“你在此处看好这马和车身,等府里来人,全都带回去。”
把人都安排完,萧懿龄身边只剩最后一个小侍女,面上虽强作镇定,却手抖如筛。
她叹了口气,向顾定安道:“又要劳烦将军送我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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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定安自然是没有马车的。
萧懿龄虽然嘴上说没有大碍,但毕竟是有多处瘀伤,还撞伤了头部,不便行走。
好在此处离玉川园还不远。顾定安无视了侍卫卫渊惊讶的神色,请萧懿龄上了自己的马,又为她牵马,慢慢往玉川园走去。
从马车下来后,文杏已替她简单整理过,所以此时的萧懿龄看起来不算狼狈,只是面色不免有些苍白,失了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
“将军怎么在此处?”
“殿下是从何处来?”
二人一同开口,说完不免对视一愣。
“陛下召见,我刚从宫里出来。”
“二姐今日在玉川园开赏春宴,我刚刚散宴归家,便遇到这种事。”
“万幸,殿下无事。”
身边的马儿好像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伸头蹭着他。顾定安抬手,抚了抚留幻的侧颈。
“将军方才说,罗玉紫花?”
“罗玉紫花乃是一味药材。取其茎叶入药,人若服用,可有散瘀解毒之效,但若用于牲畜,便会如方才的马儿一样,狂暴癫痫,然后很快力竭而亡。不过此药并不常见,一般马儿也不会误食。这件事绝非意外。”
“将军放心,幕后之人我心中有数,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顾定安回头看了看萧懿龄,眼底还有些疑惑,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萧懿龄借玉川园的婢女,帮忙整理了衣饰发髻。
韩彬驾着新的马车匆匆赶来,一见面便要跪地请罪。萧懿龄倒是没有在意,只是象征性地罚了点月钱——毕竟今日是她将韩彬借故支走,没让他跟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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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到十二个时辰,顾定安又一次将萧懿龄送到家门口,不过这一次,他心中又多了一点期待。
“殿下,还有一事。今日进宫,圣上封我为左金吾卫中郎将,日后我便要长留咸京了。”
顾定安说到“长留咸京”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萧懿龄听到“金吾卫”三个字,意外地眨了眨眼,随即向街道对面看去——
与公主府同属一坊、距离公主府侧门不到百米的地方,一座肃然静立的府衙,玄漆大门紧闭着,门口两个白色的纸灯笼忽明忽暗地在风中摇曳——正是金吾卫衙署。
这哪里是什么“长留咸京”,分明是与她做了邻居!
萧懿龄回到环涛馆,吩咐文杏:“去打听一下金吾卫的情况。”
文杏犹豫了一下,反问道:“殿下,这事儿着急吗?”
“为何这么问?”
文杏脸上写满了“不好说”三个字,随后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殿下请稍等。”
萧懿龄虽然心中好奇,但没有动作,只等着看文杏要做什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文杏回来了,却带着个男子。
这是四哥送给她的那两个护卫中的另一个,韩沉。
若说韩彬是勇武而寡言,那么韩沉也是跳脱活跃的代名词。
他和韩彬虽是同胞兄弟,却长得并不像。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韩彬和韩沉初到公主府的时候,便到萧懿龄面前回过话。
韩彬生得冷肃,身材魁梧,功底坚实,拳脚功夫好,便跟在懿龄身边做护卫。而韩沉则更善轻功,长于情报刺探。
萧懿龄从没问过他何以擅长这些,也没问过他的情报是如何得来的。她只管把探子撒出去,需要的时候才想起。
“殿下!您终于想起阿沉啦!”韩沉行过礼,直接跪坐在了萧懿龄书案边。从萧懿龄的视角来看就像是养了一只乖巧的小狗,蹲在她身边朝她摇尾巴。
萧懿龄笑道:“我何时忘记过你,阿沉可是我最重要的眼睛和耳朵。”
“我就知道殿下心里有阿沉~”韩沉又往萧懿龄的方向蹭了蹭,却被一根素指抵住额头——
“好了,撒娇也要适度,再多就腻了。”公主殿下的声音坚清如玉,娇柔中又带着不容商量的冷静。
“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