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府
一笑,“那可就多了……” · 据奚楚屏的介绍,奚世涓其人确实脾气燥,易发火,急起来动了手也是有的,说话也不算好听。自从年前他夫人去世后,脾气便更多了些令人敬而远之的阴沉。 所以这些年来,奚世涓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人缘却并不算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瑞合香的生意出现困境后,奚世涓想要找人帮忙,却屡遭碰壁。 而若要说与他积怨最深的,却不是那些生意场上的人,而是瑞合香从前的一名账房。 奚楚屏只说了那账房名叫谭四,别的却不肯多说了,只道,此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待贵人查清,便会有自己的看法。 随后,便起身送客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的身上才显露出一些当家人的气度。 只不过,这身气度很快便被打破。 一个身着锦衣的总角小儿,闷头跑进来,险些撞到萧懿龄。幸而奚楚屏眼疾手快,拦住那小儿。 可小儿到了奚楚屏怀里,却突然尖声哭闹起来,大喊道:“啊啊!放开我!爹救命啊!奚楚屏要杀了我!!” 那孩子虽叫声凄惨,可萧懿龄看得清楚,奚楚屏分明只是轻轻搂过他,将他揽在怀里抱到一边,以免让他冲撞到贵人,哪里就“要杀了他”了? “这是?”见奚楚屏将孩子交给匆匆赶来的乳母,萧懿龄问道。 奚楚屏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肩头,小儿留下的涕泪痕迹。她双手撑着膝头起身,宛然弱柳扶风,赧然一笑道:“让贵人笑话了。这是我父亲的独子,奚楚云。今年刚十岁,正是顽皮的年纪,贵人还请莫要见怪。” 十岁的奚楚云一回到乳母怀中,便安静了下来。奚楚屏这才空出心神问道:“怎么让云哥儿跑出来了?这会儿他不应该正在听陈夫子讲学吗?” 乳母道:“陈夫子今日晚到了一会儿,又去灵堂先上了柱香,便耽搁了一会儿。奴婢给陈夫子指个路的功夫,就让云哥儿跑出来了。还请娘子责罚。” “好在云哥儿无事,这次便不罚你了,以后可要注意。尤其是这几日,府里办丧事,来来往往的人杂得很,别让云哥儿到处乱跑。你也转告陈夫子一声。” “是,娘子。”乳母抱着奚楚云才要走,却被门外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拦住了路。 那书生进得厅内,先是双眼迅速打量了一遍萧懿龄等人,这才转向奚楚屏,作揖道:“屏娘子节哀。” 又面向萧懿龄等人,问道:“不知这几位是?” “这是官府派来,调查家父案子的。” 书生闻言,怔愣了三五息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作揖道:“原来是官爷办案,失敬了。在下陈珙,是建和十年的秀才,承蒙奚三爷不弃,让我在这府中为云哥儿开蒙。” 奚三爷便是奚世涓。 陈珙说着,便去拉韩彬的衣袖,说起奚世涓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的惋惜之情:“官爷你可一定要为三爷做主啊!三爷他是个好人,他死得冤枉啊!” 萧懿龄冷眼旁观他的表演,待他哭完才问道:“陈秀才,你说奚世涓是好人,他好在哪儿?” 陈珙闻言,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眼中不停看向旁边的奚楚屏:“他、她曾经想让我……” “陈珙!” 陈珙的话被奚楚屏厉声打断。 · 待三人问完话,出了奚府,章筠派来给萧懿龄差遣的京兆府衙役才匆匆赶到。 为首的是个姓郭的捕头,三十多岁,似乎是章筠身边的得力之人。上次在不思归大火的现场,奋力救人的就有他一个,是以萧懿龄对他有些印象。 “郭捕头,你来得正好。烦您差手下的兄弟在这奚府周围打听一下,奚家每个人的情况,尤其是奚家小姐和那个叫陈珙的书生。还有,奚家瑞合香曾经有一个叫做谭四的账房,把他找过来,我要问话。” “是。” 郭捕头二话不说,领命离去。只留下萧懿龄、韩彬,还有方才自进了奚府大门便一言不发的柴绪。 柴绪这会儿倒是又开口说话了,只不过没一个字是萧、韩二人爱听的。 他说:“殿下把事情都派给郭捕头了,那自己要做什么?” 萧懿龄没理会他,只对着韩彬耳语了几句,随后韩彬便转身离去。 她这才有功夫同柴绪说上几句话。 她说:“柴御史觉不觉得,那灵堂上的挽联,写得不够押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