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寄毕生之憾
了。”
千实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一声,道:“是啊,还未恭贺师父即将成婚之喜。”
青迟也笑了一下,道:“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若能和为师一同给新娘准备惊喜,比你恭贺千句万句还要好。”
千实怔住了,原来之前青迟非要支走息华,并不是为了寻找放箭者的线索,而是要和千实一起准备那什么惊喜,可……
“可是师父,您不准备追查是谁放的箭了吗?”
“哦,那个啊,”青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那是我放的。”
“什、什么?”千实不可置信地瞪着青迟,这箭,竟是青迟放的?!
“为师怀疑,这万石是混入深泽的奸细。只可惜今日这一举,还是没能试探出来。”
不得不说,青迟的怀疑很接近真相了。丰之可不就是大魔头吗?从仙界的角度而言,丰之这种潜入仙界的行为,和奸细属实没有两样。
然而丰之实力之恐怖,若是真惹到他,说不准真的会把这座幻境给拆了。虽说想不通他在顾及什么没有动手,可眼下不将矛盾激化,才是明智之举。思及此,千实不得不再替他周旋一二:“师父,万石哥哥对我很好,他真的是个好人……”
青迟赶苍蝇般挥了挥手,制止了千实的话,道:“我怎么教出了你这样的痴儿!罢了,且不提这样的晦气事。时辰快到了,先和我去一趟神木林,把我藏在里面的宝贝取出来才是正经。”
说罢,青迟手中化出了一方罗盘,青迟在上面拨了几下,周围的场景瞬间扭曲起来,眼中一阵眼花缭乱过后,她和青迟真真切切地踩在了神木林的土地上。
千实心中暗暗纳罕:居然是虚空之境。
虚空之境是千实的师伯,也就是青逾的宝物。自千实记事起,她还从未见过师伯将此物现于人前,她也只在书上见过这个小铜炉子。传闻虚空之境分为一盘一炉,炉里盛放着另一个天地,便是浩如烟海,万壑千岩,都能纳入这一小方铜炉之中。处于铜炉之中的人,只要拨转罗盘,便能瞬间转移到铜炉内的任何位置。
千实暗暗皱眉。
看来这座幻境,不单单是她师父青迟的手笔,只怕她的师伯青逾,也参与了其中。青逾先是将虚空之境的入口设在了主神树上,青迟再到虚空之境中造出一个幻境,这样一来,即便息华逃出了幻境,还有一层虚空之境挡着,双管齐下,难怪息华一直没成功过。
可若连青逾都参与了禁锢息华心魂的事情,那她接下来的路可就更难走了。
“你在想什么?”
千实晃过神,随口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我们已经在这个幻境里盘桓多日了,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青迟微微笑了笑,道:“快了。”说着,他朝着神木林的中心走去。
这个方向……
昨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千实心中一跳,缓步跟了上去。
青迟的背影一贯的清冷孤高,步伐却比平常急切了一些,千实心中惴惴,不由握紧了双手,却摸到了一只戒指。
她脚步滞了一滞,青迟听到动静,疑惑地转过头,道:“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千实忙点头应是,跟了上去,与青迟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眼看离主神树越来越近,千实再顾不得其它,咬牙在脑袋中喊了一声:“丰之。”
好在对方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丰之道:“怎么?”
“之前我们一前一后掉进了这个幻境,你掉进来的时候……”纵然用不到嗓子,千实还是咽了咽口水,问道:“幻境的出口,有没有被毁坏?”
像是在嘲笑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问,丰之哼笑了一声,道:“没有。完好无损。”
千实脚步一个踉跄。
青迟却没再注意她的动静了,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主神树底下。
即便千实很清楚这树底下藏着什么,她的双手还是在袖子底下微微发颤:“师父,这里面……是有什么宝贝?”
青迟笑了笑,神情似在追忆,他缓缓道:“这里面埋着的,是我的情之所寄,我的毕生之憾。”
如此动人的情话,从青迟的口里说出来,却让千实莫名地发冷。她悄悄退后了一步,指间微动,忍着战栗问道:“既是这般重要的东西,为何要放到这样凄清寂凉的地方?为何不……何不……”
青迟凉凉道:“何不修个墓,是吗?”
听闻此言,千实猛然睁大了双眼,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道:“你……知道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青迟突兀地笑了一声,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罗盘,道:“你在为师的地盘上乱走乱看,如今才发现,你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为师的监视之下吗?”
千实只觉脖颈发麻,这才发现,一股剑气盘桓在她的身后,像一条毒蛇一样,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便一口咬断千实的咽喉。
千实牙齿打颤,哆嗦道:“师父……你要杀我?”
青迟却陡然温和了起来,他用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孩子的安慰口吻道:“千实别怕,为师动作很快,你不会痛苦的。”
电光火石间,长剑得到了主人的示意,猛地朝千实的胸口掼去,被剑刺中的那一瞬间,却见千实像是一个漏气的球儿一般,忽的浑身一瘪,软软地挂在剑锋之上,不一会儿,那副皮囊化作了一片叶子,被长剑穿刺而过。
竟是拟身符。青迟脸色一变,拿出罗盘又拨转了几下,周围景致几经变换,却始终不见千实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