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瞥开。
“你……”
“别说话,抓稳些。”
他步子迈的大,顷刻间就带着人进了屋,继而将人放在了凳子上。陈骞左右看了眼,也没能找到个合适东西能给人擦擦眼泪,只得说一句:“别哭了!”
扯过凳子在人身边坐下,陈骞问道:“老子有这么可怕吗?”
宁愿把自己给吃吐了也不肯同他回房。
骆玉珠没接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中还含着一汪泪水。
林婶敲门送了盆热水进来,骆玉珠在征得陈骞眼神同意后去洗漱。
陈骞坐在后面,能看清楚人有多嫌弃。小姑娘先用毛巾擦嘴,在仔仔细细擦洗着每一根手指头,完了还要擦拭衣物。好像那手上、身上沾了多大的污迹似的。可明明那人未被衣物包裹住露出来的地方,在灯光下白的发光。
“我们谈一谈。”
“嗯。”
经了刚刚那么一遭,骆玉珠紧绷了一天的弦终是断了。此刻她坐在陈骞对面,只觉着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早死早托生,总好过这般折磨人。
“我今天去见了媒婆,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骆玉珠半低着头,露出一截莹白脆弱的脖颈,静静地听着对方要讲的话。
“我没有让人以你父亲的事情来逼你嫁我。你和我成婚,我为岳丈大人谋个轻松差事,这是我应该做得,但我绝没有想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你。”陈骞顿了顿道,“你家若是明确拒绝,我决不会强娶。”
骆玉珠抬头,眉头因迷惑而微微蹙起。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要将罪责都推给她们吗?
可若非他让媒婆一而再、再而三过来求娶,言语之中更是深含威胁恐吓,若非他让他那帮兄弟过来示威,惹得邻人闲言碎语,她如何不敢说不。
父亲为此整日愁眉不展,母亲为这事被气的病情加重,姐姐也为她哭了好几回……
想到这里,骆玉珠心中骤然愤慨起来,然见面前生的孔武有力的大胡子土匪,那股愤慨霎时又如那阳光下的薄雾,一下子消散开来。
事已成定局,现在辩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不知道陈骞提这些的目的在哪?只是若惹了人生气最后遭殃的定然是她骆家。
“有话说?”陈骞问。
骆玉珠摇头。
“这事当然也不怪你们。”陈骞将他今日见到媒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同骆玉珠说,表明那媒婆的意思并非他的意思。
骆玉珠听完愣了愣,她去瞧陈骞,那人神情并非开玩笑模样。难道造成如今这种场面的竟是一场误会?一场狐假虎威式的恫吓?全然是那媒婆自作主张的结果?
“但既然你我现已成婚,那便好好过日子,你觉得呢?”
骆玉珠不说话,她心中此刻诸多情绪。一是她根本不相信陈骞所说的话,没有他的授意,那媒婆怎敢那般大胆随意威胁他人,还有那些个擅自闯入她家中的土匪们。
而假使陈骞说的是真的,那便更是难以原谅。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误会,可知于她而言有多大的影响,让她如何能够当作没有发生?
骆玉珠啥话不说、只顾低头的模样,实在是让陈骞头大。同时心中也生出了几分羞恼,想他堂堂千总大人怎会被人嫌弃成这般模样。
“这事虽然不是我的意思,但毕竟也有我的责任。我解释了这么多,你要还不愿意,我们就和离,我让你回家。”
和离?回家?惊诧之后的骆玉珠立马想到骆宾,“我爹爹……”
“你爹爹既已进了府衙,之后如何同我就再没有关系。”
骆玉珠低头绞手,同她和离,让她回家,还让爹爹继续留在府衙,真的能够这样吗?
“你不用立马给我答复,可以先考虑考虑。”看出了骆玉珠的不信还有犹疑,陈骞继续道,“我今晚去隔壁睡。”
陈骞离开,骆玉珠在原地呆坐片刻才起身出门。林婶知道陈骞去了客房睡,以为是俩人吵了架,看到骆玉珠出来,很是担忧,还以为这位新嫁娘是来寻求帮助的。
“夫人,要做什么?”
骆玉珠咬了咬唇道:“我想沐浴。”
陈骞既然说给她时间考虑,那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下。至于那人与她分房睡,本就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也不愿去揣度人是不是生气了。此刻骆玉珠只觉的口中泛起阵阵苦味,脑袋也涨的厉害,浑身难受极了。
见林婶迟迟没说话,骆玉珠问道:“可以吗?”
“我……我去准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