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杨远
的小径浸湿,偶尔踩进一个小水洼,在她的襦裙边溅起点点泥水;两旁湿漉漉的芍药花,花瓣并未被雨打蔫,展开的花瓣上还沾满了滚滚的水滴。
天空有些阴沉,而她却觉得一切正好,尽管此刻外衫和裙摆上都有些被打湿了。本以为要多费些心思说法“父母”,却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因此,他对这一趟的攻略充满了信心。
“月清娘子。”院中的下人和教习先生行礼。
“去吩咐一声,将杨远带出来,今早阿爷阿娘已经同意把他交给我了。”她微微扬起下巴,略带成就感地对仆从说道。
“诺。”庄主的吩咐谁敢不听。
不一会儿,杨逸之便被带上来了。
“给月清娘子磕头行礼吧。”
少年也明白了,此时王月清是真的来带走他了。
吴月垂眼看看杨逸之,他在这欢月殿肯定是没少受苦,脸上手上还有红肿的伤痕,应该是新伤了。她内心泛起一阵心酸,便一把抓住少年的结实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她不忍心让他对自己磕这个头。当她还是一只猫时,那爱怜的一阵阵抚摸她都清晰记得,那些爱和温柔是她不曾忘记的。
当她的手触碰到少年手臂时,他有些猝不及防;一阵莫名的慌乱被他立即藏匿起来,便鞠躬扶手行礼,避开了王月清伸过来的手臂:“谢谢月清娘子。”
众人便见王月清轻点了点头,望向园中的教习:“从今日起,他便是我的人,不再归属欢月殿;不得有人欺负他,今后他便听我一人的命令。”少女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独属于王月清本人的恣意任性。接着,她便领着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跟前来的管家庆林,便转头对教习说到:“谢谢朱靖先生带回他了,便都如娘子所说,今后杨远便都跟着月清娘子了。”
园中剩余的学子陆续一阵唏嘘,不知对杨远来说这是福还是祸,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个人机遇了。
回去的路上,在如珠帘般的雨幕中,走在最前头打着伞的是王月清,跟在队伍最后的是淋着雨的杨逸之;一个是喜上眉梢,一个是面无表情。从此这队伍中便多了一个挺拔清瘦的墨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