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之物
只是在穆卓和昭余身形移动的瞬间,浓雾逐渐消散,周围景致骤然清晰,在看身旁哪里还有其他三人的身影。
一向平和的眉头深深皱起,此时身如劲松的穆卓,正站在一处熟悉的墨香门前,仰头望去,刚劲流畅的五个大字,穆丝非语阁。
这是穆卓父神曾经留恋的书房,也是穆卓一直不想踏足的地方。
与其同时追去的昭余,正身处风景秀丽的野山之上,头顶乌云密布,满山遍野的兰花,在大风中摇曳。
昭余杏仁般的眼中满是惊讶,抬头望向山腰没了往日的从容。那里有一座别致的八角亭,建在兰花丛中。
墨香的门厚重光滑,摇曳的兰花柔软芬芳。
穆卓、昭余两人在经历短暂的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对此时的处境也了然于心。这恐怕也是妄林试炼的一部分。
虽说如此真实的幻象均属穆卓、昭余头一回所见,幸得两人心智成熟稳重,并未因幻象有过多的迷失。只要找到幻境破解之法,便可顺利从中解脱出来。
而当穆卓和昭余各自陷入妄念所造的幻境中时,九离也追随着召唤她的声音,来到一处别致的府院。
玉宇琼阁,景色秀丽,生机盎然。
入目之处都是九离极为熟悉模样,唯独其中有着小小差别,而这小小的差别,却让九离双手猛的攥起,随后快走几步出了红颜树林,入目便是她极为熟悉的庭院。
绯园。
“小九!”
“离儿!”
白色风流倜傥,红色妩媚绝世。
曾出在梦中出现过千百回的身影,轻而易举的占据了九离的双眼,视线瞬间便已模糊不清。
九离越是急切的想要看清两人,换来的却是更加盈满的泪水。灵动娇俏的身影抖的仿佛狂风中的树叶。
“父神.......母神........是你们吗?真的……是你们吗?”
九离哽咽的声音小心翼翼,唯恐在大上一点点的音量,都会将眼前的景象击碎。
“离儿乖。”颤抖的声音温柔怜惜,何尝不是那绝艳之人,深沉的思念。
衣衫扬起,九离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直直的扑进那令她日思夜想的怀抱中。
“母神!父神!”
“你们好坏!为什么要丢下小九一个!为什么不多多陪陪小九,呜呜.......为什么要那么早就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九离有太多的为什么想问,最终都堵在喉间,化为呜咽。
这一哭,惊天动地,思念在此肆意爆发,九离似是要将千年来积攒的泪水全部倾泻而出。单薄的身体在长渊与绯的怀里颤抖的厉害。
长渊眼中的疼惜,绯眼里的泪花,都在诉说着他们心中的万般不舍,此刻也只能抱着放声大哭的九离,小心安抚。
跨越千年后的重聚,言语最是苍白无力。
绯眼尾的赤红被染的更加明艳,轻拍着九离不停起伏的薄背。纵使曾经风流倜傥名震六界的战神长渊,坚毅的眼中也是数度含泪,紧紧将他的天地拥在怀中。
九离眼中的泪,像决堤的河流,不停的倾泻,两位双亲更是抱着她久久不能言语。直到那伤心的哭声小了些,长渊才呼出一口浊气,宽大的手掌轻轻的在绯的腰背间抚了抚,随后抬头。
星眸内敛,颔首施礼,四目相对间没发出半点儿声音。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湿意,包围着清冷孤傲身影,身影静若玉雕。
云山天海,玄天中央最高处,万极殿。
“文清上神,殿主从刚才就坐在那里皱着眉,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毫无生机的眼望向至尊之位,摇摇头,接着抬手示意,让大家全都退了出去。
九离在长渊和绯的怀中哭了多久,清冷孤傲的身影就在那里站了多久。最后还是长渊有些看不下去了,“小九你这是要把玄天哭出个洞来呀?不然你先歇歇,让我的女婿过来坐下,你再继续。”
“什什.......么?”
九离抬起湿漉漉的小脸,抽抽搭搭看向依旧英俊潇洒的长渊,“父……神,你哪来的…….女婿?”
长渊朝九离身后扬了扬下巴,九离疑惑转身,顶着红红的双眼,几次之后,终是把那抹极致的身影看清。
“曜熠!怎么是你?”
九离开口时,眼中还噙着泪水,红肿的眼眶仿佛承受不住那晶莹的重量,纷纷滑落,可脸上的神情却不悲伤,而是懵懵的模样,可片刻之后,九离突然紧张的抓住长渊和绯的手。
“你…….怎么会在我梦里?”
仿若星河的眼眸怔了一下。
长渊低头看向九离湿润的鬓角,摇头笑道:“什么在你梦里?傻丫头你以为是梦中情人呀。哭够了就让这位曜熠小兄弟过来坐坐。”
绯安抚性的拍了拍九离,明艳的眼睛瞪了一眼长渊,惹得长渊干咳一声。
“曜熠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还请两位前辈见谅。”清冷平淡的声音,仍是九离熟悉语调。
长渊朗声一笑,似乎对曜熠印象颇好。
“哈哈,无妨,入到此地,见者皆是缘分。没想到我们小九除了会哭鼻子,眼光倒是不错,这点像我。”
“父神你在说什么?这是花大伯的弟子,曜熠。要说眼光好也是花大伯的眼光好吧。”九离见到长渊与绯终是有了小孩子心性,红肿的嘴巴微微翘起,仰着头对着长渊瓮声瓮气的说道。
“重老哥的弟子?”
“是呀!”
长渊眼如明珠,上下打量着淡然超脱的曜熠,随后笑的意味深长,“哈哈,那到是重老哥高攀了。”
对于长渊的话曜熠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到是九离没忍住,“父神哪有说师傅高攀弟子的,这要是被花大伯听到,他肯定不会罢休的。”
“小傻瓜怎么一点都没继承我和你母亲的智慧。”说着,长渊宽大的手,在九离的脑袋上敲了敲,又引来绯的一记白眼,因为九离皱了皱起挺翘的鼻子,好像又要哭了。
对此长渊也只能尴尬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话题,“那个曜熠小兄弟过来坐吧。”
曜熠点点头,冷傲的星河却似比之前柔和了许多,“晚辈就不客气了。”
待曜熠在一旁坐好,长渊这才看向九离,“说说吧,你们为何会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