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这周就放了一天，昨天周六补的中秋假期的课，一放假夏风就往外跑，她爸妈还以为她谈恋爱了，夏风把之前和苏清拍的照片给她爸妈看，才说清楚。
夏风今天依旧一个人来Space room宁远也不在。
夏风和店员已经很熟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叫小六，是因为家里贫困才来宋石这家店周末打工的。听说今天有新品，叫“秋日胜雪”，夏风要了一杯。送饮料过来的手，不是小六的，夏风很熟悉，这是每次给她讲题时都会吸引住她目光的那双修长手指，抬头看果然是他，眼前一亮，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夏风说：“你来了？”
“嗯，一直在后院，这次得要写的程序比较复杂，在后院跟他们讨论费了些时间。”
他放下饮料，又拿了些小食拼盘过来。
夏风看着面前的饮料，算是明白为什么叫它“秋日胜雪”了，红柚果粒和橙色的果酱做底，杯身贴着一片新鲜的红柚，透明的气泡水还在鲜活地冒着微小气泡，用了一个落满雪的小伞做装饰。尝了一口，果酱的甜、西柚微微的苦涩还有气泡在口中滑过的滋味，很特别的味道：“好喝，比起橄榄的咸甜，西柚的微微的苦涩，像有种让人心静的魔力。”夏风说完，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做的？”
“嗯，好喝就行，小六新研发的口味，我让她教我做的。”
“没想到你还会自己做。”夏风拿出一个本子说：“对了，这个给你，这周语文的重点，徐莱和苏清的我都发过一份了。”宁远拿过本子，这次他倒是没有电脑，而是认真看她写的笔记，默默背了起来。
夏风这几份试卷一做就到了天黑，入秋后，白天也变短了。夏风主动问：“要不要去吃火锅？就你上次说的那家，徐莱去试过了，好吃！”
从咖啡店到那家火锅店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宁远骑了辆共享自行车，骑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年轻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要是放以前，她绝对不会为了吃顿火锅骑这么远。
这家店上菜还挺快，没一会热气腾腾的火锅就端上来了，看着泛着火红辣油的火锅，夏风就直流口水，连忙下了几盘肉。
宁远问：“你父母不催你回家吗？”
夏风被辣得舌头火辣辣，但还是想吃，说：“我跟他们说过了，不要紧。”
宁远给她倒了碗清水说：“过一下这个吃。”
被夏风推开了，说：“这样就没有吃火锅的意义了。”夏风瞧了眼宁远，被辣得脸通红：“你不能吃辣？早知道就点鸳鸯锅了。”
夏风连忙把那碗清水递给宁远说：“这个你用吧，你怎么不说你吃不了辣？”
宁远喝了口水说：“我看你喜欢吃辣的，不想扫了你的兴致。”
夏风给宁远要了杯冰饮料，说：“这有什么。点个鸳鸯锅就行了啊，你之前还说我不想了解你，你自己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去了解。”
夏风又下了几盘肥牛卷说：“你是不是特别怕麻烦我和徐莱他们，不要这么想知道吗，我们不会因为觉得你麻烦就讨厌你不跟你来往，如果就因为你要求多，就远离你，这样的朋友大可不认识。朋友之间就是麻烦来麻烦去这样互相了解的嘛。像苏清每次出门都要让徐莱带，就因为他自己不想骑车，不想看导航。徐莱顶多就吐槽他两句，哪次出门不带他。”
宁远被辣得嘴唇红红的，声音低低地说：“我说不出口……我从小就没有提要求的机会。”
夏风听得一愣一愣的，问：“怎么会？你父母对你要求很严格吗？”夏风好像从没听过他说起自己的父母。
冰饮料来了，夏风打开递给他，看着他红红的嘴唇，说：“我把这几盘吃完，咱们换个地方再吃，你吃不了，就先别吃了吧。”
“嗯。”
宁远被辣得嘴唇红肿起来，眼睛里还有被辣出来的水汽，竟然还有点楚楚可怜的感觉，但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夏风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火速吃完刚下去的肉，付完钱，他们找了家牛肉面馆坐下。
夏风喝着面汤，说：“你继续说刚才你说的不能提要求啥意思。”
“我爸爸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控制欲还很强，我小时候记事起，他就对我还有我妈各种无理的对待。后来他们离婚了，我跟我妈，本来我生活得还可以，直到我妈和我继父有了孩子后，我继父就本性暴露，对我开始毒打。我上小学的时候，特别想要和弟弟一样的汽车模型玩，他听到后，对我又是一顿毒打。此后的生活一直如此。直到我读初中，我跑到了我爸身边。但噩梦并没有结束，他和我继父唯一的区别就是不打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是在哪个家，都没人认可我，只要心情不好，我就是他们宣泄的对象……像个垃圾桶。”
夏风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问：“那你妈妈呢？没有制止吗？”
“如果她能听到看见我的每一次求救就好了，最讨厌嫌弃我的就是她，她的讨厌嫌弃是沉默的，是我被打倒卧床不起时的忽视，是我跑到她身边求救呼喊时冷漠地扒开我的手。是她每次在我被毒打完后说的那句，你怎么不去死。”
宁远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还带着笑，像有一天终于有人能认真听完他这些年，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夏风听了这么多，直接呆住了，宁远没哭，她哭了。宁远抽出纸巾，静静地给她擦眼泪，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不得任何人受委屈。”
夏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忍着眼泪说：“我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流泪，你不要介意哈。”
两人沉默地吃完牛肉面，夏风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安慰到宁远，有些痛苦是无人能解的。
推着自行车，走在喧闹的马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车流如织，行人匆匆。宁远还告诉了夏风他是如何和宋石认识的。小时候他原生家庭的父母还给他报过一学期的编程课，在那认识的宋石，他俩小时后关系很好，后来宋石被他父母送去了国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直到有一次他看到宋石被几个混混欺负。宋石刚来这里开店，谁都不服，更何况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当时他们就打起来了，那边人多势众，宋石打不过，他正好路过，救了他。再后来，他知道宁远的爸爸对他不管不顾，每天饮酒作乐，还到处闹事赌博后，就把那家烧烤店盘下来送给了他。做软件的事情是宁远主动跟他说的，想给宋石找点真正赚钱的事情。宁远看到他开的店没几家是赚钱的，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