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心思查看邮件，手中紧紧攥着狗绳。

kiki温顺坐在一片梧桐落叶地上，好动地四下转着头。

学校门口的路是一段下坡路。

程佳霓只来得及看见那大狗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像是看到了什么暗地招呼它下指令的手势，突然拖着她开始往前跑。

杭烈在身后喊她放手。

她没遛过狗，只是无意识地牵着狗绳，沿着那条下坡路不得不顺着kiki拼命往下跑。

长发狼狈绕过脖颈，遮挡住前面大半的视线，终于在长坡路的尽头一头撞进一动不动站着的人身上。

一切才静止下来。

手中狗绳的力道在这一刻消失了，kiki也停了下来，摇着尾巴在那人身边打转。

“抱歉。”程佳霓从他怀里抽身，惊魂未定中抬头看向那个人。

对方一身黑夹克，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直到他开口说话，她才后知后觉认出这不是某个陌生的路人。

“程佳霓。”他深深敛下目光，像是得逞了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顽劣笑着望向急于逃离的少女，“是你让我来的。”

确实是程佳霓让他来的。

只不过是隔着手机屏幕，在微信上随口一提的一句话。

“愣着干什么。”柯昱西瞄了一眼她傻站着不知所措的样子，指间黑色车钥匙把玩着绕了一圈，“送送你。”

她今天没穿裙子，一身西装黑裤，侧影纤瘦，有一种很坚韧的劲。

身后远远校门口的杭烈刚想追过来，痛骂kiki这条傻狗，怎么见人就走，万一走丢了他作为它的干爹也要担责任。

走了几步，远远认出了来人。

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脸色怔了怔。

柯昱西确实是今天出差回来。

中午十二点的航班，下午两点抵达的嘉南国际机场，而现在是三点。

所以他哪都没去，直接来了学校。

“你来干什么……”杭烈怔怔看向他，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他最近忙成这样，为什么偏偏甘愿抽时间来这里。

惊讶的迟迟说不上来话。

等到郑蕊也回过头，长坡路尽头的人牵着狗，早就走了。

-

布加迪在梧桐大道上疾驰。程佳霓下午回公司参加一个内部会议，柯昱西送她到了市中心的写字楼下。

阳光从车窗外落在她的锁骨上，清晰分明。

察觉到他的目光，程佳霓想起微信上的那对话，不动声色调整了项链。

“谢谢。”她整理了一下包，“我先走了。”

他侧倚在驾驶座上看了她许久没说话，扯了扯嘴角，轻说了一句“别动”。

一片慢慢升起的阴影笼罩住她。

布加迪前座宽敞，他忽然直起身凑过来，仍显得空间拥挤了。

“我自己戴好了......”她警觉半捂住锁骨，只听到耳畔的失笑声。

呼吸交叠的温度里，程佳霓不明所以转过头，看向那只大掌上托着的打开的红色丝绒小盒子。

阳光落在盒子里的那条简单又不失精巧设计的金色项链上，闪耀到夺目。

“送你的。”驾驶座上的人因为连日的疲惫，尾音低低沉下来，“坏了的就扔了吧。”

程佳霓没多说，接过项链，在自己颈子上比划了一下。

她不适合太复杂繁琐的饰品，反而会让人转移开注意力忽略她本身优越的白皙锁骨皮肤。这条只是极其简单的链子，意外格外合适。

等到下了车，她才回过头试探着问了一句：“贵吗。”

“贵。”

驾驶座上的人转过脸，轻扯了扯嘴角，没跟她兜圈寒暄。

慢慢摇上车窗。

半是戏谑，半是较真，让人看不清那张骨相立体的脸上的真假。

“程佳霓。”

“那你慢慢还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