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
第二日季苓可谓是一如反常,这太阳才刚出了个山头,便见到季苓已然梳洗好着装,在这庭院中赏这晨间的采露了。
“今日这天气真是不错啊,绝对是个艳阳天,”季苓神清气爽,昨日晚上睡了个饱觉,又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这之前一直未早起,如此看来错过了多少的雅致啊。”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季苓今日看着院中的门窗水榭,都显得格外亲切。
这苏晏原先在游廊中走着,抬头恍然间看到一抹藕荷色,心下想着:这日头苏乔都起床了,不知道苏苓今日又要睡到何时。
正这么想着,他宛如僵直在原地,又细致的看了一眼那身着藕荷色儒裙的到底是何人。
苏苓?她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见的没有睡个日上三竿。
苏晏装作无事的样子绕过了这游廊,将自己的身子隐蔽起来,又探出一个头来,从树荫蔽处细致观察这苏苓到底要干什么。
似是觉得自己这样子不妥,四周打量了一番确认无人,这才继续眯着眼睛观察苏苓。
而季苓一如往常,干的事也别无异处,无非是在清流旁玩玩水,蹲在地上找这花丛中最美的一朵花。
不知道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然后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消失在苏晏的视线中。
苏晏依旧是不能理解,苏苓这脑中又在如何天马行空。
心中怀揣着这个疑问,苏晏继续走在自己的道上,没走两步便看见了苏乔路过自己身旁。
百思不得其解,自打昨日晚上这苏苓所干之事便完全不符合她的常理,苏晏拉着苏乔,再三斟酌下委婉开口道:
“你妹妹今日起的比你还早,昨日可是在太学受到了什么刺激?”
说归说,苏晏实在是没控制住动作,用食指指了指自己脑壳的位置,动作之意无须多言。
苏乔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父亲何出此言,想到昨日季苓同自己说要将宫中之事隐瞒,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准备三言两语将此事带过:
“没有吧,昨日苓儿还回答了博士的问题呢,父亲怎么会如此想?”
说罢,苏乔懵懂的也学着苏晏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脑壳,面上带着天真的疑惑。
“父亲,这个动作是何意?”苏乔不是故意这么问,她是当真懵懂,只觉得苏晏可是染了风寒头痛。
“哈哈哈,没事,你先忙自己的事去吧,”苏晏这么些日子已经被季苓完全带偏了思路,全然忘了苏乔依旧是温婉的性子,他继续点着自己的脑壳,试图给自己找补,“诶呦我最近这个记性,怎么这么差啊,我早上说要干什么来着,这一下子全都忘了。”
说着自然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苏乔,后者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思考今日父亲又是为何如此表现。
苏晏摆了摆手:“快忙去吧,为父一点事情也没有,你就当我早上什么话都没有给你说过。”
余光瞥见苏乔已经走远了,苏晏又连忙小跑了两步,回到方才的位置往门口望去,能瞥见苏苓在门口来回踱步。
苏老爷咂摸了一下胡子,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从路上将涟漪叫了过来:“诶,涟漪来来来,你这两日可发现了苏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姐?奴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老爷您想要问什么,能不能说的具体一些。”涟漪满脸疑惑。
“这苏苓什么时候改掉了睡懒觉的毛病,今日起了一个大早,居然还没有抱怨。”
“也许是因为小姐昨日睡的比较早吧。”涟漪自然不敢多说,只是如是猜测到。
“啧,还是不对,”苏晏眯着眼睛,望着苏府门下季苓的身影,“这样涟漪,你去帮我打探一下。”
“好的,老爷。”涟漪刚冲着大门的方向往前走,又被苏晏连忙拉住了。
“诶诶,你记住问的时候委婉一些,千万别说是我让你问的,你就好心关心关心她,顺带旁敲侧击一下。”
苏晏点了点头,心中跟一面明镜一样,知道苏苓这脑瓜子聪明着呢,说6一句话她便能料想到后面几句话,跟她交谈还得动点脑子。
涟漪愣愣的应下了苏晏所说,朝着季苓的方向走去,谨记着苏晏方才所说。
待她走进季苓,只见到季苓站在门前的青石路上,顺着砖缝的路线来回压着步子,听见了脚步声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小姐,您这大早上的在次做什么啊,也不怕晨间的风吹伤了身子。”
“啊,没事,我就是早上起的太早了,在这里随便转转,打发时间,感觉好久都没有出来透过气了,”季苓虽个子小,依旧向上伸出手,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拍了拍,
“你不用管我了,若是有自己的事情就先去忙吧,我等会就回来了。”
季苓倒也没说错,昨日睡了个饱觉,今天早上自然起得早。
可是这盼星星盼月亮,就是不知道这圣旨何时才能送到苏府,这才来门口假意转一转,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等到一家人聚在一处的时候,苏晏的目光一直都无意之间滑过季苓处,季苓心中早已忍不住偷笑,而面上依旧是毫无变色。
一直到她无辜的看着苏晏:“阿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对?”
自己派涟漪打探无果,苏晏唠嗑一般开始在边缘试探:“啧,你今天起的挺早啊。”
“对啊。”季苓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这事并无什么奇怪。
“??你居然说对啊,你可知你之前每天都要在床上赖到最后一刻,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床榻,今日一如反常,居然自己还觉得很正常。”苏晏一脸不可置信,要不是自己不相信什么鬼神,她都觉得季苓莫不是中了邪。
“哦,”季苓往嘴里塞了一口饭,“阿父不是说今日要带我习武吗,怎么自己忘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自己都一头雾水。
“哎呀,你看阿父你果真是太忙了,居然把苓儿的事情都忘记了,快多吃饭吧。”
季苓未再和苏晏说话,专心吃着自己的饭,留下苏晏一个人处于懵逼状态,似是觉得不解气一般夹了一口菜,奋力地咀嚼着一脸郁闷。
然而他郁闷了不过片刻,突然一道高亢的声音打破了此事的宁静,惊得整个苏府都是一颤。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