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逃万岁殿
梅幺幺还以为上官澜犯了癫痫之症,斜着眼看了他好久。
上官澜怒气冲冲地盯着头上的放屁虫,眼睛翻成了斗鸡眼。
他一手抓住放屁虫,把虫子捏死后,挑着眉,对梅幺幺说:“小嫂嫂,我厉害吧?”
看到俩人眉来眼去,溱阳公子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梅幺幺与上官澜,扰乱学堂清静,罚站半个时辰。”
上官澜反驳道:“不是,你凭什么......”
溱阳公子此刻的眼神如同剑锋一般锐利,他冷冷道:“站在屋里不舒服,可以去雪里站着。”
上官澜自知自己搞幺蛾子在先,争辩起来,吵也吵不过,打架也不能打,只好认栽。
不过他还留了一招——煽风点火。
梅幺幺噘着嘴,似是被责备后有些不开心。
上官澜:“公子,她可是皇后小殿下,你怎么敢让她罚站呢?”
溱阳公子不与梅幺幺对视,低着头翻了一页书,说:“犯了错,就该一视同仁。”
这时,坐在上官澜前桌的廖公子突然唏嘘一声:“那个姓上官的,你是不是又放屁了?”
堂下的人都跟着捏住鼻子,纷纷回头看他。
放屁虫的尸体味扩散开了……
上官澜气得脸发紫,拍桌喊道:“什么叫我又放屁了?”
廖公子:“谁不知道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今天吃鱼明天吃鸡的,又日日嗜酒,一堂课下来,一连要放七八个臭屁,动静都是从你座下传出来的,本来本公子还不好意思揭穿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知道收敛。”
“就是就是,太臭了!”
“这是吃啥了啊......”
“我家猪圈就是这个味。”
在众目睽睽的公愤下,上官澜被请出了学堂。
傍晚下学后,天已经暗了。
梅幺幺一如既往地坐着暖轿回凤瑶台,路过宫道十字口的时候,被人拦下。
柳二康高喊:“起驾万岁殿。”
“万岁殿,难道是皇上回来了?”
突然有人闯进轿子,一股寒流钻入。
梅幺幺还在疑惑,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一双有力的手从她腰后向上蔓延。
梅幺幺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薄裳一瞬间松垮。
梅幺幺慌乱地喊:“陛下,冷。”
孟浔野: “朕抱着你还怕冷?”
看来她平时在宫里没有受过冻。
梅幺幺软软地推开孟浔野:“陛下,臣妾饿了。”
孟浔野语气突然一改寒色,他将梅幺幺的下巴抬得更高:“朕以为在国子监有太傅管着你会老实些。”
梅幺幺心虚道:“臣妾,一直都挺老实的呀。”
孟浔野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梅幺幺最怕的就是他不说话。
直到回了万岁殿,柳二康给二人取下狐裳,点燃金丝碳,重重合住殿门。
孟浔野将梅幺幺扔到榻上,一层层撕开她的白裳,每一件都被撕得粉碎。
被吓到的梅幺幺,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总不能呼救,这偌大的皇宫有谁能来救她?
梅幺幺盯得孟浔野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只好用她兜衣的碎布蒙住她那双含桃带水的美人眸。
“为什么总是推开朕?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朕吗?”
回答“不是”不行,回答“是”更不行,总之在床上,梅幺幺无论如何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陛下!”
殿外突然传来柳二康的声音。
孟浔野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柳二康:“陛下,酉国使臣求见,来谈和的。”
孟浔野放开梅幺幺,披起白狐裳,离了殿。
梅幺幺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十分熟悉,好像是白日里的溱阳公子……
梅幺幺从床上捡起残衣碎裳,把还能穿的挑挑拣拣围在身上,她光着脚,趴在殿门旁的天窗上偷看。
呆呆的,像只放哨的小白鼬。
万岁殿前就是政机台,那里有她的母国人。
忽然,殿门被推开。
柳二康领着一个老嬷嬷走进来。
“哎呦,皇后娘娘,您怎么光脚站在这啊?”
老嬷嬷心酸泪立刻掉下来了,身为一国之后,穿得像个小乞丐,蓬头垢面,脸上泪痕未干。
看来梅幺幺在元国过得并不好,怪不得孟浔野一直没有放弃攻打酉国,原来是梅幺幺不得宠。
梅幺幺:“嬷嬷,我父亲母亲他们还好吗?”
老嬷嬷:“他们都好,身体康健,难为你了,日子过得如此艰难,还想着爹娘。
老嬷嬷哭着把手里的暖炉全塞到梅幺幺手里,跟她寒暄了几句就被柳二康催着走了。
晚上,孟浔野回了万岁殿,发现梅幺幺已经私自跑回了凤瑶台。
地板上的一对月白绣鞋零散地摆在床头,白狐裳也在衣架上挂着,没被人动过。
梅幺幺光脚跑在雪地里,也不怕感染风寒。
她自作聪明地以为,如果自己病倒了,孟浔野就舍不得再折腾她。
他知道孟浔野这么多天没见她,一定攒了许多折磨她的好手段。
刚刚又禽兽似的撕扯自己衣物,她更确信自己的预测。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万岁殿里坐以待毙。
可惜,她不懂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道理。
北风夹带着小刀似的霜花,穿进皇宫的每一间甬道。
梅幺幺抱着一盏莲花灯笼,胆颤心惊地踩在没雪的石砖上,三步一低头,害怕火星子突然灭了。
从前,她总坐轿子里被太监抬着,不知夜里孤身一人走在宫道上,竟如此的凄寒。
也不知,这元宫曾作游猎行宫时,有没有死过妃子宫女。
如今,六宫连着冷宫全部改成了军火库,雪夜里,到处都灰蒙蒙的,梅幺幺跑累了,在十字宫街口迷了路。
“柳公公,这边有脚印!”
“可这脚印这么小,怕是大狸猫之类的吧?”
柳二康:“皇后娘娘生得瘦弱,像是她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