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夫妻
温迪是最先注意到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的。
他虽然刚刚喝得醉醺醺的，但是风精灵身体对酒精的降解能力果然还是常人不能及，陪着尼克拉斯听了一会儿《帝君尘游记》之后他的酒就醒了很多。
小小风精灵在空中转了一圈，就看到了刚刚一直陪着他们来到璃月的女人混在人群中，正冲着她旁边的男人笑，眉目间的郁色散了不少。
而她旁边身形颀长，姿容俊美的男人则是微微低头看着她，微微勾着唇，金眸中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哇哦。在吟游诗人身边待久了的小风精灵满脑子都是浪漫情节，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听闻须弥的赤王阿赫玛尔和花的女主人娜布·玛莉卡塔两位神明也是爱得天雷勾地火，最终结为伴侣。
莫不是岩王帝君和这位仙人姐姐也一样？
摩拉克斯估计都不会想到，最先认出他的身份的不是最爱戴他的璃月子民，反而是外来的温迪。
关于这一点，温迪也很想吐槽，明明摩拉克斯的样貌和很多记载中的图像几乎一致，为什么璃月人就是认不出他是岩王帝君呢？
摩拉克斯和芒星当然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们，他们镇定地回望过去，小小风精灵就飘在空中冲他们挥着小手，旁边的吟游诗人则是在慌张地摆手，一脸“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驼兽踢的吧”的表情。
“你们好。”摩拉克斯友好地点头致意。
“你们好啊，我是温迪，他是尼克拉斯。”
“你们可以叫我钟离，她是芒星。”
几人简短地打了个招呼之后，温迪和尼克拉斯就要告辞了，今天出来玩得尽兴，但他们还得回蒙德处理别的事情。
归离星集的集市如今不仅只有璃月人在做生意，还有形形色色的外国人，这些人都和璃月人长得不一样，有的高鼻深目，有的皮肤黢黑，甚至还有的根本不是人，长着各种奇怪的角和尾巴。
这些外国人来到璃月，无一不感慨璃月的繁华以及对其的憧憬，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摩拉克斯和芒星不由自主地在一家糖画摊子前站定。
城北糖画摊子的老板有一双巧手，能够将任何他知道的东西都用糖画出来，但他从业十余载，画的最娴熟的还是岩王帝君他老人家的麟龙化身。他早些年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对这般尊贵出尘的夫妻。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眼前的客人和他说画岩王帝君的图样了，但没想到的是，那位先生打算自己动手给他的妻子画。
他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摩拉克斯付了糖画摊子老板摩拉，娴熟地用糖画了一个展翅而飞的岩晶蝶的图案，在店老板包含着惊奇的笑眯眯的眼神中将糖递给了芒星。
她一口咬下了岩晶蝶琥珀色的翅膀，甜甜的味觉绽放在味蕾，她抬头就看见摩拉克斯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吃糖的样子。此时此刻尘世间千言万语似乎都在他的眼中，但他又未曾和她诉说过。心神一动，芒星犹豫了一下，她将剩下的半边翅膀递到了他的嘴边。
那双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接着他的心神居然跟不上身体的动作，在还未反应过来这般亲密举措有些不妥之时，他已经配合地张开了嘴，就着她的手将玲珑的糖画咬了下来。
多种糖类熬成的糖浆那甜蜜的香气充斥着摩拉克斯的感官，眼前的女人笑意盈盈地问他：“怎么样，甜吗？”
“……很甜。”
他低声回复道。
确实甜，老板已经抚掌大笑了起来了，“好一对神仙眷侣，两位真是佳偶天成，愿岩王爷保佑二位长长久久，永结同心。”
摩拉克斯和芒星同时一怔，他们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反驳。
说多错多，说不定这些人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后反而还会自己脑补出别的剧情出来。
芒星盯了一会儿摊子上的岩王帝君，视线停留得稍微久到摩拉克斯都在她身边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还想要个岩王帝君样的糖画，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她只是有些困惑，平日里平静的心湖却被老板一句神仙眷侣掀起了波澜，搅得天翻地覆。
她恍然发觉，只是挚友的话，她和摩拉克斯会做这些事情么？甚至于，在摩拉克斯问她想不想要个岩王帝君样式的糖画的时候，她内心冒出的那句回复，都被她急急地咽回了肚子里。
“不用，我已经有你了。”
这句话在她嘴边转了一圈，始终没有说出口，但她熟稔地扯住了身旁人的衣袖，在男人侧耳低头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走吧，钟离。”
然后在男人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自然地将扯住他袖子的手下移，手指轻轻勾住他温热的掌心，在他愣怔之余，使坏地将手指都挤进他的指缝，然后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慢悠悠地摇晃了起来。
“发什么呆。”女人调笑地说道，“前边就是布庄了，我还记得临行时弥怒拜托我们给他买一些布匹回去呢。”
“……嗯。”摩拉克斯垂下眸，面上无悲无喜，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两个人的眼光都不是凡俗之辈，站在布庄面前，还不等老板来介绍，他们就已经就着店铺用来展示的样板品评了起来，从布料的工艺谈到纹样刺绣，听得老板都一饱耳福，目瞪口呆，来往的客人也不由得驻足，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先生和夫人真是见多识广。”老板听他们说完之后才笑着开口，“咱们这庄子里最出名的就是云雾绡和软烟罗这两种布料，传说岩王爷都喜欢穿用这两种布料制成的衣服呢。”
这话其实不假，只不过不是岩王爷喜欢，而是弥怒喜欢用，他制成的衣服总有摩拉克斯的一份，因此他的衣物中使用最多的确实是这两种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