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梦

些都是真的，我也不会讨厌你，因为死人不会说话，而且——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疼。”

那青年笑着放开了沈澈的衣角，悠然长叹，

“我真嫉妒能陪在你身边的人啊……”

……

……

……

“沈总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耳边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嗓音，那人语气温柔，细听还带着点不期而遇的笑意。

沈澈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那人五官分明，星眉朗目，黑色的长发剪成了现下流行的款式，松松垮垮地披散在肩上。

“……白楝？”

沈澈微微睁大了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长大版的……现世白楝？

那人见他醒了，直起腰，端正地立于他身侧，从身后拿出一叠文件夹，一板一眼道，

“沈总监，这是我这个季度所有的行程，请您过目。”

沈澈茫然看着深蓝色的文件夹，金属夹反射出刺眼的光，竟让他恍神了片刻。

沈澈在原地沉默很久，转头看向了右手边，巨大的落地窗替代了墙面，晨光柔柔地倾泻下来，窗外是连成一片的高楼，鳞次栉比，无比熟悉的景色。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总监？总监！你没事吧？最近是又熬夜了吗？”

青年见沈澈不动，有些慌神，连忙放下文件夹，转身拿了纸杯去茶水间倒水。

“……我怎么。”

沈澈看着青年出门的背影，头隐隐地发疼。

他随手打开那个文件夹，首先跳入眼底的是一张蓝底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青年留着清爽的短发，五官俊朗，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似乎在奕奕地发光，目光热烈，嘴角含笑。

沈澈把照片翻过去，写着“白楝，2045年签约盛大光明公司影视部”。

“轰隆”

脑中似乎炸响了一道惊雷，沈澈拿着那张证件照呆呆地一动不动。

白楝，2045年签约盛大光明公司……

白楝……

可是，白楝明明是——

“总监!喝点水吧。”

那青年已经端着水重新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沈澈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证件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啊，这个不是的，之前顺手就放进去了，总监你别在意。”

“……白楝？”

“怎么了，总监？”

沈澈仔细端详着青年的脸，渐渐与十二岁的少年重叠起来。

这时候大脑应该会闪现出什么回忆，比如初遇，比如重逢，比如相见。

可是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所以他坚信这一定又是不知名的梦境。

青年不自在的偏过头，脸上悄悄飞了一抹红晕，他僵硬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侧发，别在耳后。

“怎么了……总监是，觉得长发不适合我吗？我下次剪短……”

“挺适合你的。”

沈澈收回目光，在皮椅上放松了身体，他重新打开文件夹，认真地翻阅里面的内容。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抿着嘴巴，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笑容。

他又挺直了站姿，像邀功一样，眉间染着骄傲，

“还有总监，我已经拿下了《通天录》的主角，导演那边对我很满意，下周就准备去S市开拍了，那个……”

他突然噤了声，过了好久才小声道，

“我要拍好几个月，总监你可以送送我吗？”

……《通天录》？

沈澈翻阅文件的动作顿时僵硬了，他怔然地看着青年心神难安地在原地做着小动作，整个人都懵了。

猛然间，眼前突然一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嘭”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青年焦急地声音围绕在耳侧。

“总监？总监!你怎么了!？”

青年的呼喊渐渐小了，变得朦胧起来，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一切又归于黑暗。

“啪嗒”

有什么落了下来，砸在未知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暗中浮现一个小光点，紧接着又是一个，然后许许多多，汇聚成一只鹿的模样。

白鹿仰着脖子，抬了抬前腿，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找到你心中所想了吗？”

沈澈张了张嘴，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是他在黑暗中摇头。

白鹿没有追问了，一跃到他身边，绕着他转圈，

“你说你不相信他会死，那都是假的，那这个呢？这就是你遗失的东西，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记得？”

沈澈沉默了，随即他无声地说道，

假的。

他怎么可能认识白楝？白楝是修灵大陆的主角，而他是重生过来的孤魂野鬼。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记忆不可能会骗他，现世的二十六年，他从没遇见过白楝。

那个石墙上刻着，绝对不能忘记自己是谁，绝对不能相信白鹿的话。

白鹿停下来脚步，最后转头看了沈澈一眼，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啪嗒”

又有什么落了下来。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几乎就落在了沈澈的耳边——

……

“醒了醒了!”

“你别在这捣乱，压到伤口了!”

“快，再换一次药……”

“……”

再一次，沈澈睁开了眼睛。

这又是什么梦境？第几层了？

这次又来什么？白楝？白武安？或者是他自己？

虚拟的？现世的？在修灵大陆？在他的公司？

头痛欲裂。

“家主!”

突然他感到有人搂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人搂得紧，闷得他差点窒息，竟让他找到一丝实感。

少年的声音满是委屈，浑身都在颤抖。

“家主!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阿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