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或无神

，并且避开了她的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有神好，还是无神好？”

“这没办法回答。”芙洛拉说，“官方来说，对于一个既定事实，再去考虑它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你的看法呢？”洛西法问她。

芙洛拉这次也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又像是在思考提问者的意图。

“从我个人来说，我宁愿人类自食其力，劳苦工作，也不愿神的所谓赐福。”她最后说道。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分明看见男人听到她的回答后，金色眼眸中划过了一抹亮色。

“我这么说是大不敬的，是吗？”她昂起头来问他。

洛西法沉默了一瞬，随后道：“是的。”

“你刚才说的，的确不是奥林匹斯山的信徒能说的话。但是——”他话锋一转。

“——我不是那种神，我允许你和我说这些话，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可以。”

“……”芙洛拉抿了抿唇，“嗯。”

倏地，她瞳孔一缩。

走廊的转角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灰发男人，半倚在墙旁，不知已听了多久。

“在和谁说话？”他似笑非笑地问她。

“……没有谁，父亲听错了吧。”

“是吗？”他笑了一下，眼神扫向洛西法所站的位置，“你这么说，倒也不怕你的那位堕神先生生气啊？”

“说起来，我要不是亲耳听见，我不会相信自己女儿会说这种不敬神明的话。”他说。

“啧，是被你那个被赶下神坛的召唤灵教坏的吧？”

人类神情自若，却说着逆神的妄语。

洛西法眯起俊美到极致的眼睛，垂眸看着这个狂妄的人类，表情黑云压城。祂召唤的黑色雾气闪烁着不祥的光晕，在昏暗的走廊中极速凝聚。

芙洛拉心里一惊。

谁都知道，她的召唤灵是早已堕落的神，可堕落的神毕竟也是神啊，洛西法曾经也位列众神，怎么可能允许人类的这种污蔑！

而且，召唤灵只有自家主人看得见，他又是怎么可能看得到洛西法的？！

芙洛拉仔细看了看他，他的视线虽然转向了洛西法的位置，但眼神并没有聚焦。

——换句话说，他确实看不见洛西法，只是通过刚才芙洛拉说话时头转向的位置，纯粹判断出来的。

这么说，他的意图，就是激怒洛西法，然后找出祂的具体能力和弱点！

神是不会被激怒的，可是身为拥有了七情六欲的堕神，洛西法会啊！

芙洛拉心下焦急万分，可是邪神已经将黑雾伸向人类，而人类却似无所惧。

“逆神者当死，圣书就是这么说的，不是么，主人？”

邪神轻笑着，对芙洛拉说。

“——既然如此，赐死一个忤逆自己的狂妄信徒，自然也是作为神的基本守则。”

黑雾凝剑，利刃破空，生死刹那间。

“等一下！！我命令你不能杀了他！！！”

芙洛拉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了，直接扑上去喊道。

契约的白光即时生成，挡在男人面前。分秒之间，白光与黑雾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朵小型的蘑菇云。瞬间，走廊窗户瞬间被炸开，地毯和窗帘被撕的粉碎。

芙洛拉作为爆炸的中心，自然无法幸免。她被这股冲击波甩了出去，正当她第一想法是自己要被砸死的时候，什么东西轻柔地挽住了她。

——是一双手。

——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小心点。”

洛西法的声音带着点责怪，又含着温柔的笑意。

“就这么不惜命么，”祂轻声问她，“为了救一个普通人类，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不能在这杀人，会引起神坛对你的注意的。”少女闪烁其词。

神叹了口气，垂眸：

“你知道契约是什么吗，就这么乱用？”

怀里的少女挣扎出来，睁大眼睛问：“是什么？”

“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神告诉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