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代家主
就像一个不在乎游戏结局的玩家,忽然开始注意某一局的输赢。从游戏桌旁站起,开始认真游戏,一个眼神就碾压全局。
“你……怎么了?”阿菲娜试探性的问她。
后者垂下眸,再抬眼时,眼神已经重新变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凛然,从未出现过一样。
“没事啊,”她莞尔一笑,表情毫无破绽,“感谢姐姐今天分享的故事哦,过一段时间就是神降日了,具体的流程还需要姐姐来手把手教,姐姐是有空的吧?”
【神降日的具体流程,我还要请教一下长姐呢。】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记忆里少女甜美一笑,很欠揍的问道:【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有时间?】
阿菲娜:“…………”我特么没空。
“有……空。”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随你的便,想找我就找。”
“这样吗?那就谢谢姐姐啦。”芙洛拉wink了一下,脸上就差没写着【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一行大字。
阿菲娜:无能狂怒.jpg.(特么的别拦我!让我杀了她!)
*
傍晚,雨停。
空气仍旧潮湿,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夕阳从深幽的纯白色欧式圆穹顶上垂下来,却不灿烂,其亮度甚至称得上昏暗,好像被滤得没了力量。
一片说亮不亮,说暗不暗的错落光影中,一个少女坐在梳妆台前,侧脸被光照的有些失真,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姐,有人向您请见。”一个侍女俯身恭敬的对她说道。
“不见。”
那个侍女顿了一下,弯腰程度更深了些,轻声说道:“……小姐,是关于那件事的。”
坐着的少女这才微微抬眸,语气略显诧异:“不是之前说好了吗?”
侍女摇了摇头:“这……属下也不知道,那边只让属下带口信,让您神降日跟着去。”
“什么?”特蕾西猛然抬头,怒道,“笑话!让我去向那个女的低头?请求她允许我一起去?都是平起平坐,我还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吧!”
侍女小声提醒:“小姐,芙洛拉小姐已经是家主了,您这样说未免有些……啊!!!”
“啪——!”
侍女捂着脸倒在地上,特蕾西已经站起来了,一向温柔的脸上带着几分残忍的快意,有一种极强的割裂感。
“这只是一耳光而已,算是便宜你。”
她眯起眼睛,语调极其危险的警告道。
“再让我听见一次这种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懂我意思吧?”
地上跪坐着的侍女声音有些颤抖,哽咽着回答:“是,属下明白……”
“知道就好,滚吧。”
“……是。”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恭敬地鞠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转身离开。
雕花的银色房门被轻轻关上,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泪滴流到红肿的左脸上,又是一阵钻心的屈辱感。
“很疼吗?”
一个突兀的慵懒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猛的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人是谁时,表情又由惊诧变成了躲闪,“问家主大人安!属下失仪了!”
芙洛拉好似觉得有趣地笑了笑,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叫什么名字?”
侍女尽量谦卑地垂下头颅,说:“回家主大人,属下叫佩内雅。”
“佩内雅,很好听的名字。”芙洛拉手中纯金色的,象征着权力的手杖敲了敲地面,发出一阵悠扬的共鸣。手杖的主人抬手笑道:“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侍女几经犹豫,还是恭敬的走上前去。
“啧。”她轻声叹道。
佩内雅不敢抬头,目光所及的地面,只见那个贵为家主的少女身穿一件拖地的黑纱长裙,边缘镶着银线。象征权力的手杖华贵奢靡,上面盘着一条双眼由绿宝石镶嵌的蛇,在摇曳的烛火中闪耀着惑人光泽。
忽然,那少女修长的食指抚上了小侍女的面颊,指腹柔软冰凉,却只轻轻一触,那火辣辣的痛就凭空消失了。
“您……”佩内雅愕然抬头,刚想说什么,整个人就眼神焕散了下去,视线恍惚失焦。
眼前那少女银发三尺,璀璨夺目,淡色的睫毛微微垂落在眼眸上,犹如一片春雪落在澄澈的海里,倾国倾城。
“唉,我可怜的孩子……”她听见那少女以一种叹息般的语调轻笑道,“你看起来真的很需要神的救赎,不是吗?”
“从今以后为我效劳,好吗?”少女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耳边的头发,以一种近乎蛊惑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
她神志早已不清,居然看到那少女身后恍惚出现了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偏过去的侧脸上带着一丝好似有趣的笑容,却不是对佩内雅笑的,就仿佛除了那个少女,其他人都和墙壁没什么两样。
那少女就好像早已知道对方的存在,脸上的笑容竟与那俊美的男人,几乎如出一辙。
在理智消失的最后一刹,佩内雅听见了那少女对着旁边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种小事,下次交给我就好,太久没练我也生疏了。”她笑着说道。
那男人嗓音极为低沉空灵,说起话来,仿佛自带和声效果,笑道:“如果不是我也是神,我几乎认为你也是邪神了。”
“主人,这么抢我的活,不好吧?”
那少女垂眸看了一眼已经倒在脚边的小侍女,眼神淡漠如雪:“说的有道理啊。”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啦。”
男人深深鞠躬,黑发垂到了脸颊旁。
“誓不辱命。”
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