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与小兰花
,眉头皱起来,“你这怎么弄的?”
高启盛睁开了眼睛。
“啊?”他装傻,摸摸脖子,“怎么了?”
高启强狐疑地看着他,高启盛不自觉地,躲避了哥哥的视线。
这更让高启强怀疑。
于是他强硬地扯开他的衣领,星星点点的吻痕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06
高启盛有点慌。
他吞咽口水,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说道,“什么啊,蚊子咬的吧?”
高启强神色一暗。
“把衣服脱了。”他说。
高启盛一愣。
“哥…干什么呀?”他不自然地笑着。
“高启盛。”高启强深吸一口气,脸紧绷着,说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是认真的。
高启盛认命地叹了口气。
避开高启强的视线,他缓缓地,把卫衣脱了下来。
于是,吻痕,抓痕,牙印,所有痕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高启强面前。
高启强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眼镜被打掉了,高启盛的头别向一边,嘴角隐约渗出了血。
这一声吓到了高启兰,她从厨房里跑出来,“哥,你们干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高启兰的心脏砰砰跳,她不自觉地咬紧下唇,手心发凉。
高启强冷笑,“蚊子咬的,是吧?”
“哥。”
高启盛舔掉嘴角的血,转头抓住高启强的手腕,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找女人的。你打我吧。”
高启盛没有看高启兰。
他在撇清她。
07
可高启强一把掐住高启盛的脖子,又是下狠手的一巴掌。
这下她二哥那张惨白的脸上已经浮现出红色巴掌印了。
高启兰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哥,你别生气!”
“你闭嘴!”高启强有些失控,指着高启兰吼道。
高启兰被吓得站在了原地。
高启强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怒火冲上他的脑袋,冷静荡然无存。
他看着高启兰,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此话一出,高启盛猛地抬起头。
高启兰愣住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
粉饰的太平被撕碎了,脆弱的窗户纸被捅破了。
阴暗中生长的花见了阳,他们终于坦诚相见。
08
高启强深呼吸着,他有些站不稳了。
“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启强的声音透着悲凉。
“你们…每一次交换眼神,每一次暗地里拉手,我都一清二楚。”
高启强失去力气一般,重重地跌坐在沙发上。
“我是哥哥,我把你们从小带到大。你们那些小心思,瞒得过我吗?”
“你们觉得,躲得过我吗?”
“哥…”高启盛在他面前跪下,眼圈红红的,“哥…你别生气。”
“别跪我。”
高启强指着父母的照片,说道,“穿上你的衣服,去跪你爹妈。”
高启盛绷着脸咬着牙,他知道高启强不是在说气话。
于是他套上衣服,走到父母的照片前,重重跪下了。
“哥…”高启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
高启强闭上了眼睛。
好半天,他缓缓说道,“你过来,小兰。”
高启兰走过去,在高启强面前蹲下。
高启强睁开眼睛,眼眶红着。
他拉住高启兰的手,说道,“小兰,你听哥哥说。”
“我知道,小盛坠楼,给你留下阴影了。你害怕失去二哥,是不是?”
高启兰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哥…”
“但是呢…”他吸吸鼻子,继续道,“怕,是正常的。我和你一样,都怕。”
“可…”
“可这样是不对的,不该…是这样的。”
高启强的眼泪,掉在了高启兰的脸上。
09
高启盛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的时刻,他竟然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这样是不对的,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止是高启强是他们这段关系的评定,更是对他心意的回应。
这一刻,高启盛知道了,他那场以生命为计量单位的,长达三十余年的单恋,再也不会开花结果了。
他高启强,宁愿把这段关系说成是病态的情感寄托,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会真的爱上彼此。
他不敢承认。
可高启盛又何尝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呢?
命运就是这样,诅咒笼罩他们。
爱与不爱,又怎么是他或她说了算的呢?
他想冲过去,揪住高启强的领子,质问他难道就没有那样的一瞬间,明知不对却又偏偏想做。
他想撕碎父母的相片,发疯地大喊我不在乎,我他妈的不在乎你是不是我的哥哥或妹妹。
他想放火点燃这栋房子,连同他所有的陈旧回忆,全部烧光。
但他一动都没有动。
听到高启强亲口说出想法,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10
可他的妹妹,他的小兰花,明明怕得发抖,眼泪决堤一样地流,却固执地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
她哽咽着,问道, “可什么是对,什么是应该?”
“我不关心,我根本就不在乎!”高启兰哭着大喊。
高启盛猛地转过头。
他看着高启兰,她倔强的样子与儿时重叠。
“我只知道,失去阿盛时,我心死如灰。”
“那一点点的希望吊着我,我日夜祈祷,祈祷他能醒过来,能回到我们身边。”
“哥,”高启兰执拗地看着高启强,她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