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 酒楼结怨
,自斟了一杯。
春柔尴尬地端着这杯茶,给也不是,放也不是。
清寒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啜了一口茶水。
香馥若兰扑鼻而来,醇厚甘甜入喉解渴,清寒悠然地享受,门忽然开了,抬眼看去,原来是刚才的手下败将达鲁拥着肌肉发达的壮汉,不顾女侍们的阻拦硬闯进来。
“就是你伤了我的人?”巴屠自挪了一张椅子,在清寒的对面坐下。
“是又怎样?”清寒拿起一块芙蓉糕,往嘴里一送,漫不经意地咀嚼。
“按你们东原人的规矩,打伤了人应该斟茶、道歉,赔我们汤药费!”
清寒充耳不闻,只管品茗。
巴屠见她倨傲,怒意横生,鼻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达鲁不敢靠近清寒,仅在边上动动嘴皮,为主子助威:“瞧这小子,嚣张得很!”
那一群西崎人唧唧歪歪:“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这位是我族第一勇士——巴屠大人!气力过人,勇猛无比,还不快磕头赔罪?”
清寒放下茶盏,揉揉耳朵:“聒噪。”
巴屠见她毫无赔钱的意思,拍案而起,戳着清寒鼻尖。
“臭小子,快道歉,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
“要比划就动手,哪来这么多废话?”清寒轻描淡写地回敬。
得意楼的女侍见双方剑拔弩张,赶紧上来劝阻:“有话好说,况且这里是小爷的地盘,别在这里打,不然要捅出天大的娄子!你们——”
话未说完,就被巴屠往边上一推:“滚开!”
女侍跌在地上哭喊:“快来人啊!去找莫掌柜!”
巴屠探手朝清寒左肩抓来,清寒顺势低斜闪开,暗自吃了一惊。这个巴屠看起来憨状笨拙,行动却迅猛,看来他的手底下有点功夫。
巴屠见清寒灵巧闪避,眼中精光大盛,如临强敌般心情大快,暴喝一声,倏地掉转,低下身子,双手往前一探,捉住了清寒的一只脚踝。
清寒身子一轻,被巴屠捏小鸡般提将起来横甩出去,背脊猛地撞击在集锦槅子上,震得古玩瓷器纷纷跌落,砸成齑粉。
西崎蛮子爆发出一阵欢呼。
春柔见状,急过来察看清寒的伤势:“小——公子!”
巴屠叫嚣: “你服不服?”
清寒深低着头,缓缓站起来,抬手轻推开春柔:“你躲开!”
一双冰眸从额前发丝下露出,深邃冷洌,射出慑人心魂的气魄。
巴屠心中莫名震骇。
在场所有人,随即安静下来。
清寒转瞬已近身巴屠,招式凌厉,诡辩莫测。
巴屠被迫应变,竟倒退数步,怒然猛喝一声,亮出看家的本事。
清寒随着他急速回攻的拳脚,顺势落地闪避。
巴屠如巨熊扑地,双拳砸向清寒。
清寒翻滚开去,一记记重拳砸落身侧,“轰轰轰”将地板凿出几个大窟窿。
厚实的楼板经不住拳劲,龟裂断开,木屑迸溅,粉尘飞扬。
灰尘进了清寒的一只眼睛,稍一迟疑,她被那巴屠揪住衣领提将起来。
巴屠如同猎获战利品般,狂笑着将清寒高高举起。
春柔脸色煞白,惊恐地叫起来:“啊——快放手!”
正待巴屠发力,清寒忽用脚尖点向他的小腹,森寒的内劲侵入巴屠体内。
他一痛,松开了手。
趁着空隙,清寒一脚飞踢,正中巴屠面门,她翩然飘开,稳稳立在圆桌上。
“哼——”巴屠被彻底激怒,双足一跺,疯牛般朝清寒猛冲过来。
清寒连着飞起两脚,将桌子上的茶碗杯盘全部踢向他。
巴屠拳影绰绰,连连击碎障碍,朝清寒扑捉。
清寒身手灵敏,轻功卓越,他根本就碰触不到。
二人不经意间将天字六号包厢,搅了个天翻地覆。
达鲁急了,对身边的人嚷起来:“快!快抓住他——”
一时间,一群人蜂涌上去。
清寒见他们仗着人多,此处又施展不开,拉住春柔飞身而出。
外面的贵族很是惜命,见到此等情景,吓得四散逃离。
巴屠带领手下围追。
春柔是个老实本份的婢女,不懂武功,跑得也慢,乱步跟着清寒下楼,心慌意乱中绊了一跤。巴屠扯到春柔的衣袖。
清寒回头,返身相护,抓住春柔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拉。
“嘶啦——”扯坏半片衣袖。
清寒揽住春柔的腰,架着她从二楼掠至一楼厅堂。
春柔只觉腾云驾雾般飘荡,脸色已然煞白。
清寒叮嘱:“你先避避。”
春柔浑浑噩噩中找地方躲藏起来。
清寒没了顾忌,从靴中拔出护身的云匕改守为攻,刺向奔自己直而来的巴屠。
巴屠来不及格挡,竟想双手合起夹住匕身,以蛮力化解迅疾而至的尖刃。
不料,她只是虚晃一招,转眼不见了身影。
耳畔一阵劲风忽至。
骤雨疾落声。
巴屠抬头见朦胧一团白芒吞袭而下。
众人但听一声怪叫。
巴屠庞大的身躯似高山倾塌,轰隆一下仰翻在地。
粉尘漫开,现出清寒纤瘦的身影:“本来不想动手,是你们逼我的!”
达鲁惊骇异常,不敢上前,却将身边几个推前去:“你、你们上!”
“住手!”金溯城卫队长侯守成带着巡视的官兵赶进来,“居然敢在这撒野!”
打架的喧嚷声,同时惊动了二位西崎王子,连带使团的人都出来了聚在厅堂。
西崎二王子阿古桑见巴屠倒地不起,浑身上下无故多出许多细小的伤口,鲜血直流,大吃了一惊,怒道:“谁干的?是谁下的毒手?”
达鲁等人将目光投向清寒。
侯守成想抓清寒了结此事,得意楼莫掌柜拉着春柔过来,偷偷对他亮出齐王府的腰牌。
侯守成见两边都不好开罪,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皱着眉头问:“谁先动的手?”
“是他!是这臭小子先打伤我们,巴屠大人只是替我们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