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回 山雨忽至
那，过来陪我们说说话，你肚子里稀奇古怪的事多，跟我们讲讲也好解解闷！”
“大哥开口了，小弟就不能藏着掖着啦！”墨竹笑嘻嘻地把树枝往边上一扔，拍拍手上尘土，步入松风亭，“让我这个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墨爷，来给你们说一段！”他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我看这天色，快下雨了，要不要先赶路？”
“下雨？”孔家如抬头看见天空晴朗，哪有半点下雨的样子，气道，“你少胡说！”
墨竹瞪了孔家如一眼：“鼠目寸光。既然你们都不想动，那我就先说啦！”
晨欢将石凳子让与他，自己立在他的身后。
墨竹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这件事就是前些年在月华山发生，我的亲身经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毛骨悚然！”
任少云暗叹：“我还是去亭子外走走，看风景好了……”
晨欢笑道：“哎，少云，才刚开始，你别走啊？”任少云不搭理他，逃也似地跑开了，晨欢转对众人道，“上一次任少爷听了小爷说的事，好几天都不敢一个人睡。”
孔家如脸色微变：“真的？”忍不住好奇地催促，“我不怕，你接着说。”
墨竹道：“你们方才上山的时候也看见了，月华山的前山还算热闹吧？”
孔家如听得认真，点点头：“人是挺多的。”
墨竹话锋一转：“后山就不一样了，阴气森森，大半天都不见半个人影。人家都说，后山脚的小河是条阴阳河，将人界和鬼界分开。你们应该都知道，但凡寺庙、宝塔，都是为镇邪祟而造，那条小河边的铁刹也是这个用处。”
“铁刹？”孔家如问，“是用铁建造的吗？我小时候听过，桃木能辟邪，铁器也是邪灵所畏惧的，要是晚上老做噩梦，就在枕边上放把铁剪，方能睡得安稳。”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些。”墨竹笑了一笑，“我去过后山，是有一座铁刹，年代久远，不知何时建造，锈迹斑斑！”
清寒淡淡地问：“既然后山如此可怕，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去找宝贝，月华山的后山藏着几样稀罕物，我想去看一看，就带了韩旻一起跨过阴阳河往后山走，那里树大根粗，越往上走地上腐叶越厚，没了膝盖！我们看见两个背着娄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暗红色的布衫，从我们身旁一条野径穿过去，他们走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孔家如往清寒旁边靠了一靠，惊道：“不是说后山没什么人吗？”
墨竹点头：“当时我就觉得古怪，树林里光线昏昧，加上天色阴沉，隐约见那两个背娄子的男人忽然在我们前面消失了。韩旻正要举步往前，被我拦下，我找到一块拳头大的山石往前一掷，你猜怎么？”
孔家如紧张道：“怎么？”
墨竹深吸一口气：“石头直落山沟，前面根本没路，是一处断崖！”
孔家如惊呼：“那两个人难道是？”
墨竹皱着眉，沉重地点一点头：“忽然，只听轰隆一声雷鸣——”
白光一闪正照在墨竹脸上，增添了一抹苍白阴沉，晴空霹雳，雷声轰鸣。
孔家如吓得尖叫，一把抱住清寒的胳膊。
清寒冷冷地瞥了孔家如一眼。
孔家如回过神，却仍没松开手，死死地抱着清寒的胳膊。
风起云涌，天色阴沉，山中万叶千声“哗啦哗啦”作响。
清寒忍俊不禁，对墨竹道：“你还真是乌鸦嘴！”
天南星笑着招呼众人：“要下雨了，还是得先赶路。”
“等等。”孔家如拦住正要起身的墨竹，“你还没说完，那两个背篓子的男人……”
清寒道：“休听他胡编，背篓子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鬼怪，应该是入山采药的。”
墨竹瞪了清寒一眼，不满道：“就你知道的多！”
孔家如仍是不解，追问：“采药的？怎么会忽然消失呢？”
清寒淡淡一笑：“珍贵的药草多长在悬崖峭壁，他们绝非凭空消失，而是在腰间系了绳索，冒险往崖下去采集药草。”
孔家如失落地“噢”了一声，愤愤地看向墨竹。
墨竹看着清寒，撇了撇嘴：“你这人好没意思。”言讫，率先走出松风亭。
天南星笑着摇摇头，对众人道：“父王早些年在山上建了兰园，今夜我们便歇在那里。山中雨势来得急，趁大雨还没落下，我们返回去穿过云影桥，有条上山的捷径。”
众人接二连三地步出松风亭，仍由晨欢牵头，疾步往云影桥去。
顷刻间，天色阴霾可怖。
“桥怎么断了？”晨欢一声高呼，众人错愕。
“不会真的有鬼吧？”孔家如汗毛倒竖，仍惦着之前的故事，不由地害怕起来。
四周山风鬼嚎，吹得大树跟着呼啦作响。
一声响哨，尖锐刺耳——
清寒双目闪烁生光，警惕地止步。
三十多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密林里闪出，杀气腾腾，蜂拥扑至。
晨欢伏翼及侍卫，纷纷掣出兵刃，将天南星墨竹等人护卫在当中。
黑衣人狂涌杀至，个个身手不凡，剑气猛厉。
晨欢眼中异芒闪烁，腾身而起，第一个卷入战圈。
“叮当”之间，兵刃相交。
晨欢伏翼抵挡在前，轮不到清寒动手。
她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细察敌人武功招式，与那日游船上所遇十分相似，他们训练有素，不容小视……
清寒身后的墨竹，握着折扇，负手而立，泰然地凝视着战况。
孔家如虽在将军府长大，也跟着父亲学过拳脚功夫，小打小闹还行，从未见过真正的厮杀，此时见有人行刺，刀光剑影，血雾喷溅，立时花容失色，呆站当场。
一点精芒朝孔家如斜刺而至，强猛的剑气，暴风般刮来。
孔家如手无寸铁抵挡，愣怔的一刹，忽一脚猛地踢中刺客的手腕，长剑脱落。孔家如抬眼看去，清寒稳稳接住长剑，挺身挡在她的身前。
刺客抽出短刀，惊涛拍岸，复又袭来。
“孟小姐，小心——”林远志在清寒的身后提醒。
清寒内息涌起，一掌拍出，同刺客硬拼了一记，震得他暴退开去。
与此同时，林远志拉弓搭箭，“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