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回 游园相见
究，刺绣精美无双，却鲜有人知道这身行头是他夫人一针一线用情绣制，任耀宗留着八字山羊须，古拙刻板的面容，因逢寿辰喜事春风无限……
任老爷正正衣襟向天南星行礼，仆人在他前面摆上软垫，好向王爷行跪礼，任夫人及身后一众随同向天南星施礼。天南星让众人不必多礼，亲昵地挽住任耀宗起来：“舅舅膝盖不好，快起来！”
二人寒暄一番，天南星让赵季礼奉上贺寿之礼：“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任耀宗欣然接过，一旁的薛管家道：“茶点已备，还请王爷、老爷移步，入座叙话。”
任夫人见过王爷后领着清寒孔家如等女眷，到偏厅小聚。
清寒向任夫人施礼，询问她身子可有好一些。
任夫人道：“你让少云带回来的枇杷膏，服用了三次就好了，很有效，不咳嗽了。”
清寒点头：“春季气温多变，伯母要珍重身子。”
任夫人笑道：“嗯，是我贪凉，逛园子的时候，脱了披风……”
任夫人喜欢清寒温婉内敛，也喜欢孔家如伶俐可爱，命贴身婢女沏茶，端来瓜果小食，招呼她二人享用。孔家如贪嘴，吃多了肚子不适，由彩衣作陪跟着任府的丫头去方便。
任夫人除了要关照清寒孟玉娇，时不时要招待其他的夫人小姐，几乎无暇分身。
清寒初来乍到与其他女眷不相识，也担心被认识孟玉娇的人认出来，兀自坐在角落里饮茶。
任夫人无意中瞧见，心疼她一人落单孤寂，特地绕过人群，邀她和春柔进了一间雅室。
“来，过来坐。”任夫人拉着清寒的手，坐在孔雀绣屏后面的罗汉塌上。
嘈杂的人声闭之门外，清寒自在惬意，登时放开了些，品尝任府的点心。
任夫人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孟小姐喜欢府里的点心，可以常来，或者，什么时候想吃了，差人告诉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清寒意识到自己失礼，歉然地放下点心：“那……怎么好意思。”
任夫人笑盈盈地将点心拿起来塞进她的手里：“跟我不必拘束！孟小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吧？”
清寒坦白道：“嗯，喜欢清静处，不过，今天是任老爷生日，人多些才热闹，喜庆不是？”
“孟小姐真是乖巧懂事！”任夫人抿唇一笑，接着叹道，“我家少云腼腆，也不喜欢热闹，每次家里来的亲戚一多，就第一个躲得远远的，这孩子还是没长大，也不知道要过来帮忙招呼，这会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这些话虽是在批评自家的孩子，却暗暗流露出知子莫若母的慈爱。
清寒见任夫人半老徐娘仍光彩焕发，年轻时候一定是位美人，如今眼角添了鱼尾形的细纹，想必住在这么大的府中，天天锦衣玉食也免不了为大家庭处处操心。
清寒自小孤苦，人嫌狗厌，看到人家的娘亲，难免一阵感触，柔声宽慰道：“少云人不错啊，看起来就是孝顺爹娘的人，也许只是与我一样，不喜欢人多……”
任夫人眉眼舒展开来，拉过清寒的手，笑问：“相处这么多日子，还不知道孟小姐许了人家没有？”
清寒一怔，摇头道：“没有……谁会娶我呀！”
任夫人忍俊不禁：“说什么呢！你率真可爱，要是哪家娶了你，是福气！”
此时，忽有婢女前来禀报：“夫人，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任府客流如云，个个都需要招呼，任夫人不便在此久坐，对清寒春柔道：“你们要是觉得坐在这里闷，可以去后花园里赏花，我家老爷喜欢牡丹，从别处移过来不少，精心伺候，花开繁茂！”
清寒谢过任夫人，待她离去，便带着春柔往后花园去赏牡丹花。
花园里果然栽满大朵牡丹，品种繁多，花姿绰约，争芳斗艳。
清寒和春柔缓行在花丛，欣赏国色天香的花姿。
春柔凑过头，笑道：“真好看……”
清寒却道：“牡丹虽好空入眼，枣花虽微结成果，华而不实，好看有什么用？”
春柔轻声笑起来：“呵呵……”
清寒道：“春柔，你笑什么？”
春柔道：“小姐，您总是这样，好好赏个花，也能冒出许多怪理来。”
两人忽听见有男人低声吟道：“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②……”
“呀，这里还有别人。”春柔惊讶，忙拉清寒退入花丛。
那人却已经看过来。
他的视线穿过一株株迎风轻摇的牡丹花，与清寒的视线相遇。
清寒见对方是中年男子，身形挺拔英俊，双眸清皓如月，有一种不可名状熟悉的感觉，让她心中起了一丝酸涩忧伤，只是他的脸容生得不怎么入眼，看样子是位精明的生意人。
男子大方地朝她微微颔首，清寒礼貌性地点一点头。
“比起国色天香的牡丹，姑娘更喜欢枣花？”
“枣花能结成枣子，香甜可口，补气养血，不是比牡丹花更好吗？”
男子微微一笑：“是呢！”
春柔急忙递给清寒一条面纱，也怕她被识破，轻声提醒：“前面有几个人晃过来，可能还会有生人，快走吧？”
清寒会意，接过面纱蒙了脸，对那男子道：“告辞了。”
萧辰目送清寒远去，感觉她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很想与她亲近。
也许，是因为她的话，让他想起儿时的事——
天空洋洋洒洒，飘着鹅毛大雪。
他提了一篮枣子藏在身后进屋，娘亲正在暖炉边上绣一朵牡丹花。
妹妹依偎在娘亲旁边，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
他看看牡丹花，问道：“你说说，牡丹花好，还是枣花好？”
她两手托着腮帮子，奶声奶气道：“枣花好！爹说，枣花能结枣子！甜甜的，好吃！”
他从身后，拿出篮子。
她高兴得像一只小兔子，蹦过来绕着他跳。
他故意将篮子高高举起，这样，她就够不着了。
他笑着问：“哎，你想吃吗？”
她满是欣喜地盯着他看，话说得还不够利索：“哥哥，给！给！”
他挑了一颗最大最红的枣子，剥去枣核，往她嘴里一塞：“过年吃甜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