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回 城楼旧事
,烫些清新爽口的小菜,切薄牛羊肉片,暖暖的一锅足以抵御严寒,也可以令家宴更添暖意。”
柳掌侍忙问:“王爷,接下来的菜??”
天南星体恤道:“你们辛苦了这么久,自然不能白忙一场,余下的菜接着试,只是不必像往年一样准备那么多,挑几道出来摆盘。”
柳掌侍谢过齐王:“是,奴婢会遵照王爷的吩咐打点好。”
清寒和天南星一起细品佳肴,用过茶点。
清寒的胃肚不觉满撑,忍不住起身道:“王爷派的任务清寒完成了。”
天南星点头道:“能否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清寒原以为天南星只是想在庭院散步,他却要她稍等,更了便衣要带她出府。
清寒道:“入夜了,外面清冷,真要出门?”
天南星对清寒眨眨眼,像变了一个人,顽淘的样子不亚墨竹,凑过身子,低声道:“我很久没有随心所欲,今晚趁着酒兴去集市夜游,过过寻常的日子。”
清寒倒像一个大人,叹了一口气:“好吧!”
天南星携清寒从边门悄悄出府,一个随从也没带,出了门,深呼吸一口冰凉自由的空气,兴奋道:“小时候,小竹总央我带着他偷偷地溜出府去逛夜市,有回被父王逮个正着,罚了整整两月禁足。”
清寒想象着墨竹挨罚,必定是一副生无可怜的模样,笑道:“他自是个淘的,原来王爷也是?”
天南星笑笑,老气横秋地答道:“谁不曾年少轻狂?”
夜未深。路上还有行人。
清寒随天南星穿过曲桥,前方就是闹区。
小贩为着生计还没有收摊,搓着手跺着脚,时不时朗声叫卖。
清寒看见有卖糖葫芦,急急过去:“老板,我要??”扭头看向天南星,“你要糖葫芦吗?”
天南星惊诧道:“你没吃饱?刚刚不是还喊撑了吗?”
清寒赧然一笑:“山楂消食啊!你要吃吗?”
天南星忍俊不禁:“不用不用,不吃了。”
于是,清寒真的只买了一串拿在手里边走边吃,也没多想天南星的内心是有多么想吃??
他自嘲地勾勾唇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如今比过去知书达礼,对人情还是一窍不通。
“这簪子不错。”天南星在小摊位边拿起发簪在清寒的发上试,“你穿得素净,配上红玉簪,添点好气色!”
小贩忙道:“公子有眼光,这支红玉簪子卖得特好,天太冷了,我正要收摊呢,最后一单也不给您开价了!”
天南星也不问清寒,收了簪,掏出钱袋买单。
小贩接了钱,为难道:“公子??找不开。”
天南星爽快道:“不必找钱了。”
小贩乐不可支:“谢谢公子。”
天南星将发簪斜插在清寒的发髻。
清寒道:“这簪子是送我的?”
天南星笑道:“也不贵,就别推辞了。”
清寒道:“谢谢王??”留意到小贩投来的目光,改口道,“王公子。”
天南星会意一笑:“客气了。”转过头望见前面的小摊,“我们去那里看看。”
“竹箫看着不错。”天南星欢喜地拿起竹萧。
卖乐器的摊贩是位年轻姑娘,见来了贵客,道:“我这里的竹箫都是手艺极佳的老师傅做的,音色饱满,公子不妨试试。”
清寒见天南星爱不释手,掏钱递给那位姑娘:“竹箫我们要了。”
姑娘收过钱,点算了一下,道:“姑娘给的钱正好,多谢。”
清寒指指头上的红玉簪,对天南星道:“你赠我玉簪,我送你竹箫,我们各有所得。”
天南星知她是个不爱欠人的性子,微微一笑,握紧了竹箫。
清寒环顾四周:“可惜这里喧哗,不适合试音,你只能回去吹奏了。”
天南星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视野开阔又幽静,走。”
天南星带着清寒七拐八绕,来到一处旧城墙。
天南星道:“好久没来了,这里没有人打理,都荒了。”
清寒问:“这里??以前你常来?”
天南星道:“倒也不是常来,就来过几次,第一次到这里还是很小的时候。”顿了一顿,体贴地提醒,“石阶结了霜,容易打滑,小心脚下。”
清寒随他拾阶而上,登至城墙,放眼望去。
人间的灯海,胜过天上的星河。
天南星缓缓道:“那年先帝南巡,父王命我陪同登楼,眼前也是金溯的万家灯火。先帝对我说,你要多向你的父亲学习,长大了,治理好这片土地,守护东原永久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
清寒看向天南星,双眸露出一丝敬仰:“难怪你日夜伏案忙于公事。”不由惭愧,道,“我从没想过这么深远的事,我一心只求过小日子,平安无恙就好。”
天南星笑道:“你是女孩子,将来总要嫁人,不必太过操劳。”
“嫁人?”清寒脑海里闪过墨竹的脸,摇头,“随缘!我只想着多攒些钱,安置属于自己的小宅子。”
天南星忍不住笑道:“你到处做小工,为的是购置宅子?不过据本王所知,闹市的宅子价钱不低。”
清寒道:“我喜欢城区,比居住在野外好,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城里人,向往去山里隐居,既不方便也不安全。”
“他们也只是说说想想,有哪个愿意住山野呢?还不是都图城里的明亮安乐?”天南星怜爱地看向清寒,“你过去常住山野?听起来,吃过不少苦。”
“墨竹一定对你说了,我自小在地狱谷长大,夜决明是我的师父,他将我们调教成怪物,干的都是偷鸡摸狗的勾当。”清寒苦笑,“我要去富人家摸金子,就要穿过山野,那里多的是蛇虫鼠蚁凶禽猛兽,随时需要戒备,没有办法安睡,所食野菜野果也要分辨,误食容易毙命,城里就不一样,吃的用的,一应具全,日子过得安稳舒适,谁不想生来就在好人家呢?”
“多少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安享着拥有的,艳羡着别样的。”他怜爱地看了她一眼,“日后不会了,你已经离开地狱谷,不必再做那些维持生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清寒沉默,知道他不过是在宽慰自己,从那日大地震之后,她不知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