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回 除夕夜宴
春柔道：“我还记得姑娘刚来王府的时候，仿佛是昨日一样，一晃眼，过了这么久，好了，时间差不多，姑娘该赴宴啦！”
清寒道：“你不随我同去？”
春柔道：“姑娘待我平等，可我毕竟是王府婢女，怎么有资格跟王爷，还有那么多贵宾，平起平坐，何况，我晚上还有活呢！”
清寒蹙眉道：“除夕之夜，谁给你派了活？”
春柔欲言又止：“春柔的事，姑娘就别多问了！”
清寒道：“你不说，我也猜到□□成！春柔，我为你赎身，不做这府里的婢女！”
春柔大惊失色：“不不不，当初进王府，赎金不是那么少的，春柔不想姑娘为了我劳神伤财。对了，姑娘不是想购置属于自己的小宅子么？赚来的钱，好好存起来！”
清寒道：“宅子的钱，日后可以慢慢存，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人欺凌，如此的委屈。”
春柔宽慰道：“你放心，我能应付得了，这不姑娘还找了韩大人替我撑腰，真要有人欺负我，我一准找他。其实??我早就没了家，离开齐王府也无处可去。”
清寒道：“你不想离开齐王府，是不是还因为??可以见到他？”
春柔脸颊绯红，轻轻地一点头：“不过，他是任家的少爷，我知道高攀不起，只要每回能见到他，偶尔可以说两句话，就很开心了。”
此时，有婢女来请清寒赴宴，中止了二人的对话。
清寒告别春柔，跟着婢女前往晴雪堂。
晴雪堂面对花园假山，栽着腊梅、石榴、黄杨。
贵宾大多入席，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周围、林远志、空空、伏翼??就连那位孟玉娇孟小姐也来了，清寒到得有些晚了。远远瞧见任少云坐在墨竹旁边，向她招招手。
清寒刚想过去，那引路的婢女恭敬道：“清寒姑娘，王爷给您安排好了位置。”
清寒顺婢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天南星见她来了，微笑道：“清寒？来，坐在本王的边上。”
清寒滞在原地，却听那婢女嘀咕道：“王爷抬爱姑娘，还不快过去？”
今日是齐王准备的夜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清寒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清寒慢慢走到天南星的身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向墨竹。
墨竹对上清寒的眼睛，一丝不知所措从眼底悄然溜过，忙不迭避开，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斟酒。
天南星凑到清寒的耳边，轻声道：“除夕家宴，不必拘束。”
清寒道：“是。”
欢欣的乐声响起，舞姬翩然起舞，裙裾旋转翻飞。
清寒心不在焉，时不时留意墨竹的举动。
清寒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姬跳舞，心里不由窝火，越发没有兴致。
一曲舞毕也没察觉，直到坐在身边的天南星带头鼓掌，才猛然醒过神来。
“精彩！”天南星满面笑意，看向清寒，“你觉得她们跳得怎么样？”
清寒附和：“挺好。”
天南星高兴道：“赏！”
舞姬们行礼谢过，列队齐整，缓缓退场。
男仆在每张食案摆上了一口精致的小锅。
婢女端着漆盘，鱼贯而入，为贵宾呈上叠叠小菜。
墨竹道：“哟，火锅？倒是稀奇，大哥怎么会想到吃这个？”
天南星道：“是清寒的提议，天寒地冻，一家人团聚在一处，一口暖锅作伴，品尝食材原原本本的味道，有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随着蒸腾的热气，缓缓升起。”
墨竹尴尬一笑。
天南星端起酒杯，对在场的人道：“本王敬诸位一杯，新春快乐，身体康健！”
来宾们举杯回敬过齐王，纷纷动筷，谈笑风生。
清寒按耐不住，酒过三巡，对天南星道：“王爷，清寒有些话，能否借一步？”
天南星放下筷子：“正好，本王也想出去走走，散散酒意。”
天南星命伏翼替他招待，请诸位慢慢享用，随清寒暂且离席。
二人穿过长廊，停步在小亭内。
一池清水，月光冷白。
“今晚，怎么没有穿本王送的裙子？”
“谢谢王爷的美意，可是清寒无福消受。清寒想要的，不是华衣美服，花簪珠钗，王爷的馈赠会物归原主。”
天南星转过头注视着清寒：“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
清寒摇头：“王爷不了解清寒。”
天南星淡淡笑着：“那么，他了解你？”
清寒避而不答，只道：“我想要得到的，一贯自己去争取。”
天南星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位置，什么份量？”
清寒坦言道：“恩人。”
天南星道：“恩人？”
清寒恭敬道：“是的，王爷曾经多次帮过清寒，还教清寒读书习字，更有救命之恩，清寒是孤女，王爷知道后没有嫌弃仍多加关怀，我??”
天南星打断道：“他呢？”
清寒道：“心上人。”
同样是过命的交情，一个是恩人，一个却是心上人。
“你倒是坦白得很！”天南星冷笑，诘问道，“他哪里比我好？”
清寒从未见过他失态。微微一怔。
天南星忽然抓住清寒的双肩：“是不是，你还对过去耿耿于怀，一直忌恨着本王？“
清寒道：“过去的早就过去，清寒早就放下了，王爷也没必要念念不忘。”
天南星松开手，微微一笑：“不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敷衍本王。”
清寒道：“句句是心里话，没有敷衍的意思。”顿了一顿，又道，“王爷曾说过要娶我，确实令我有点动心，漂泊的日子过久了，想有个安全的容身之所，也希望有人能替我遮风挡雨。”
天南星望着清寒纤细的腰肢，动容道：“我愿意为你遮风挡雨??”
清寒摇头：“不，后来我想明白了，安全的感觉谁也给不了，唯有自己。”
天南星负着手，仰头望月：“女人都想依附男人，你却不屑。”
清寒道：“只有保持自我，谈感情才公平。”
天南星不认同地笑了一笑：“天底下，哪有公平？即便你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