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脸。
一讶。
疏桐脸上全是泪痕。
“你怎么又哭了?”夏宴挺无力。
但低眼时又见她没事的那只左手死死扣着床沿,指节都泛白了。
不免又心疼,再重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两人接触的时间越多越久,夏宴发现他对待疏桐,完全不能用他平时对待其他女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疏桐吸了吸鼻子,咕哝,“那个地方也痒……”说着话她又伸手去把被子抓过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你说什么?”夏宴仍是没听清,她说得太小声了,他只得凑过去,把耳朵给她:“再说一遍。”
可躲在被子下面的疏桐,说话声嗡嗡的,跟只墨墨蚊叫一样,夏宴完全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话。
耐心一次次被她刷新底线,夏宴站起身来,冷着脸又把被子掀开,“大声点!”
疏桐也怒了,几次三番了,你问就问,干嘛掀我的被子?问话又一定需要看着我的脸吗??
她扭过脸来,冲着夏宴就是一顿吼:“我说那个地方也痒,要剃毛,剃毛!”
吼完后,狠剜了眼夏宴,怒气冲冲地抓过被子来重新把头脸都盖得严严实实。
夏宴被疏桐这顿吼吼得发懵。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胸部吗?
可是他觑到先前小王护士已经给她把胸部那里抹了药的。
包括背部。
一开始就是抹的后背上的药。
当时疏桐绑扎好了手臂后没躺下去,就先抹了后背,然后他和护士一起帮她翻身,腰和臀部这些容易起疹子的部位都有照顾到。
不对,女人胸部是没毛的……背部也没毛。
夏宴又思考了几秒钟她说的那个地方,她说要剃毛,那么,是腋下?
唔,腋下好像不容易过敏起疹子啊。
看被子下面,她又在动了,下半身动得厉害,带动棉被一拱一拱的。突然他就想到了还一个需要剃毛的且容易起疹子的地方,夏宴陡然如被闪电击中了天灵盖般,整个人僵在床前。
游轮的客房是五星级酒店的配备。
标准套件的用品不但是成双成对的,还很齐全。
配备的男士剃须刀,还不是那种一次性刀片,握在手里挺有分量,看着也很有质感,普通人家可以直接拿回去居家常备使用了。
去医务室借到了消毒工具——一只小巧的医用高压消毒锅、一张白色毛巾、一只铝制饭盒。
夏宴将剃须刀和毛巾、饭盒统统丢进高压锅里用高温消好毒,然后夹出来装进饭盒里。
等待工具冷却的时候,他双手撑在盥洗台盆前做深呼吸。
打开的高压锅里还在往外溢出热气,水蒸气在玻璃镜面上凝结,很快就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模糊成一团。
半分钟后,夏宴把饭盒端到床边。
看着隆起的被子,暗暗吁一口气,道:“我来了。”然后单膝跪在床尾。
说完后意识到这三个字着实暧昧,慌忙找补:“你准备好了吗?”
但是好像更有问题了,尤其是将他第一句话和这句话上下联合起来,那叫一个让人遐想连篇,夏宴自己都先抖了下,打了个激灵。
摸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度开口:“你把浴袍掀开了吗?”
真是……
简直句句错,越说越错。
不管了,静静地等待,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才听见被子里一声闷闷的,几不可查的“嗯”的一个回答。
夏宴又深吁一口气,方才伸手掀开了床尾的被子。
一双光洁的长腿像麻花一样绞在一起。
他皱眉,“你这样,让我怎么弄?”
藏在被子下的疏桐扁扁嘴,迟疑良久,修长笔直的双腿慢慢解锁,往两边打开来。
夏宴闭上眼,用耳朵去感受、聆听那道若有似无的、细碎的皮肤摩擦布料时发出来的悉索声,轻而缓的,悉悉索索,有的没的,钝刀子割肉一般,慢慢的折磨他的耳朵和耐心,直到那种声音彻底停止、消了音,他方才睁开眼来,然后抓着热毛巾和剃须刀就倾身过去。
两秒钟后,夏宴抓起被子盖住了所有。
白虎,剃什么毛……
疏桐感觉到了,顶着一张大红脸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视线疑惑地随着夏宴的移动而移动——夏宴端着饭盒已去了卫生间。
他怎么又不帮她剃了?
夏宴将热毛巾和剃须刀都放回卫生间,出来后拿起床头柜上的药膏,挤了一坨在自己左手掌心里,右手中间三根手指在左手掌心里顺时针绕圈,慢慢化开药膏,抹在手指指端。
然后,他人冷若冰霜地侧身背对着疏桐坐在床沿,没任何提示的,一声不响的,右手就伸进了被子里。
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且一点不温柔。
疏桐的心跳骤停。
尚未意识到他坐下来要干嘛时,然后好像事情就结束了。
但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知道。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大脑都呈现在一种宕机状态。
夏宴洗完手后出来,见疏桐望着天花板,能看见的侧脸脸色酡红,红得不像话,像是迟来的醉酒反应。
那么她是醉了,之前一切言行都是酒借她的胆?
夏宴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脑袋木木的,什么也想不了。
怕她扭过脸来跟他对视,夏宴不敢再看疏桐,“已经抹了药膏,不会再痒了,不要再乱动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岸去医院。”
拉开房门,疾步走了出去。
回房间后,夏宴一头扎进浴室里,很久方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