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韩锦昔说她好累
自韩锦昔醒后,萧淮年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半步,不论做什么都恨不得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韩锦昔刚才哭了一场,现在眼睛还红红的,不过情绪倒是没刚才那么激动了,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昔昔饿了吗?想要吃点儿什么?我让家里面的厨房做了给你送过来好不好?”萧淮年问了一句。
韩锦昔沉默,好在萧淮年已经习惯了,只要韩锦昔没有否认,那就证明她不排斥,所以就自己按照韩锦昔的喜好让萧苑的厨师准备了些吃的。
因为害怕她无聊,萧淮年还特地拿来了平板让她打发时间。而他么……就坐在旁边给韩锦昔扒葡萄,扒香蕉,扒荔枝。
如果说一开始的韩锦昔还有防备心,那么现在的她就已经放下戒备了。萧淮年喂过来的东西全部被她吃进肚子里面。
因为她的特殊情况,所以现在还不能出院,吃饱了的小家伙很快就只剩下睡觉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属熊的,现在入冬了也跟着要冬眠,睡觉的时间特别多。
不过现在已经快凌晨了,看着韩锦昔已经睡了他也松了一口气。而他则是想起了今天于深给他的那个U盘,犹豫了几秒他还是走到了角落打算看一看。
因为害怕吵醒韩锦昔,萧淮年把声音都关了,可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当他真真正正的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就好像将他的那颗心重新撕扯一般。
那些人是真的该死!
萧淮年没有看完,他也没有那个勇气继续往下看,再看下去他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现在就直接了结了那些人。
韩锦昔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才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开始辗转,萧淮年发现动静就把手里面的东西放到一边往着床边过去了。
韩锦昔的手放在胸前,不过一直抓着被子。萧淮年握住了韩锦昔的手才发现她浑身冰凉。
在那个仓库里面,萧晴的声音挥之不去。
“让我想一想他当时是怎么对你来着?”
“他怎么能对你这么残忍呢?啧,因为他不喜欢你啊,而且他讨厌你,谁让你是奸细呢?”
“阮轻轻为了这份股份转让书可是不惜灭口的,你妈妈在火场里的时候应该很绝望吧?”
“你爸的死说不准也是这样吧?”
“韩锦昔,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好不容易等他回头了,结果也不过是另有目的。”
不是这样的,萧淮年不会这样的……
还有扎进自己体内的那两根针,她好疼啊,萧淮年为什么还没有来……他说他不会把自己弄丢的……
不对……不是的,是她自己又乱跑了。她怎么这么笨?怎么会被这些人抓住呢?她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谁来救救她啊……她好难受。
萧晴把她按在了水里,那种窒息感……她好像掉进了深海,手脚好重啊……
学校里面她们把自己堵在了洗手间,那些人按着她的头,抓着她的头发,真的很疼……
满座位都是垃圾……那些红墨水打湿了她的校服,她们把垃圾往她嘴里塞……为什么啊?她们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呢?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九号巷里那些人撕了她的衣服,好黑啊,那些人把光都遮住了……不对,不是九号巷,是那个仓库。她好热啊,难受……布帛撕裂的声音好像震碎了她的耳膜,让她的心都沉进了水里……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血,是血,她杀人了吗?自己手上拿着刀。不,不是她!明明是他们自己要冲上来的,她什么也没做……
韩锦昔满眼惊恐,她没错的……她没错!没错!
可是有个声音一直喊着:“韩锦昔,你该死!”
画面一转,韩锦昔觉得好冷,又是这里,是天台,好高啊……又是这一阵冷风。她回头看向后面,那里没有人的……没有人的……
反正是底下传染了别人的声音,又是那些熟悉的话,韩锦昔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不想听!
可是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堵住了耳朵,那些难听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被她听见了呢?她好想要抗争啊,可是她抗争不了怎么办?
那个心魔一直在扰乱她……只要她稍微难受了,害怕了,那个心魔就会汲取她的这些情绪疯狂滋长在心口的位置,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很想让这个心魔消失,可是不行的,她做不到,只要自己一有这个念头,那个心魔……,心底的那块阴影的地方就开始扩增,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韩锦昔发现,只要她越想要走到阳光之地,身后的阴影就会越来越大。
今天齐谦跟她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想要改变甚至开始改变自己行为的时候,想要战胜自己曾经的懦弱和阴影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一定要付出更大的勇气和努力,一部分是走向阳光,一部分是拥抱阳光……”
抑郁症潜伏期很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可能痊愈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这样认为了,但偏偏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挤压都彻底爆发了……
她好累啊……她走不动了,太阳离自己那么远,她该要走多久啊……她努力过了,可是过不了,真的过不了的……
萧淮年……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为什么我连这个都克服不了呢?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努力了,你知道的对不对?我真的努力去靠近了,可是阳光照下来的面积太小了,那块阴影散不掉的。
站在天台的韩锦昔慢慢的安静下来,她松开了自己捂着耳朵的手。没事的,她可以听的,他们要说什么就让他们继续说吧。
他们说够了就累了,她也是一样的,听多了便倦了,所以算了吧,何必呢?何必相互折磨呢……她可以满足他们的,她可以去死的,死了就没事了,一切便就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