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路顺风
许皖鱼作为学堂的主人，他们当然要前来拜访。
简单寒暄后，许皖鱼就带着他们去找荀子。
这样虽然不符合礼仪，但谁让许皖鱼有人才收集癖呢？
荀子名声在外，见惯了各种求学拜师的人，只问众人为何求学。
轮到李斯回答时，他倒是坦率：“我原是楚国的文书官。我曾在如厕时，看到老鼠吃人的粪便，但一旦有人靠近，老鼠就惊慌逃窜。而在仓库里，老鼠吃粮食，却无人理睬。”
荀子宽容而聪慧地激励他继续谈下去：“有何感悟？”
“人之贤不肖，比如说如同老鼠一样，待在自己所在的地方而已！”李斯的回答断然果断。
其他学子纷纷皱眉，有的露出鄙夷之色。
因为李斯这番话的意思是：一个人想要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就应该像在粮仓里偷吃粮食的老鼠一样，才能为所欲为，尽情享受。
这个观点直截了当，过于赤裸裸。
尽管有人心里认同，但嘴上却坚决不承认。
荀子没有表态，只是接着询问韩非子。
“我，我……”韩非子有些紧张，口吃的毛病显露无疑。
荀子微笑，耐心地等待韩非子自述。
年轻的韩非子，满脸通红地结结巴巴地说：“我本，本是韩国宗室，见到，见到韩国日益衰弱。多次，多次上书韩王，但韩王不予理会。”
韩非子观察到荀子并没有不悦，继续道：“国家不重用人才，反而提拔一些轻浮淫乱的宠臣，而忽视了真正有才实力的人！”
荀子微微点头：“你想学成后，去拯救国家。”
韩非子重重点头。
荀子没有当场决定是否收徒，而是让许皖鱼给大家安排好住处。
许皖鱼当然愿意，住久了，不就是自家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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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龁的大军沿着渭水水陆并行，向东行进，抵达黄河河曲后，有两条水路可选。
一条是从河曲北上到达汾阴，再沿着汾水东进，在新田进入浍水一直到重镇皮牢。
另一条是在黄河河曲东渡蒲坂关，沿着涑水而上，抵达皮牢。
“左庶长，我们选择哪条水路？”
王龁望着汹涌的河水，选择了第二条。
到达皮牢后，秦军继续东行，越过天险黄父。
黄父位于黄河以北，太行山以南，山脊上有乌岭关，过了乌岭关就进入上党腹地。
这也意味着楚墨能够及时观察到秦军的动向。
王龁一无所知，他的行军动向被一群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记在心中，相互印证分析，最终通过信鸽传达到许皖鱼手中。
这些人可能是山里的樵夫、运送辎重的民夫、售卖猎物的猎户、四处游走的医者……
卑微如蚂蚁，甚至没有名字的人，在伟大的时刻再次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甘愿化作世间最锋利的刀，被掌握在伟人手中。
许皖鱼打开信鸽腿上的竹筒，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羊皮纸。小小的绢布被涂上特制的药水后，显露出如蚂蚁般微小的字迹。
“有廉将军的消息了吗？”自廉颇出发后，赵文政每天都在书房陪伴许皖鱼。
许皖鱼摇头，黑漆漆的眼睛中闪烁着风暴：“秦军已经到达上党。”
“他们在哪里驻兵？”
“他们顺着黑岭水下游，到了端氏。”
端氏位于沁水和黑岭水交汇处，地理位置至关重要。
赵文政在沙盘上审视端氏的位置：“不愧是秦国名将，选择这个地点很明智。”
许皖鱼拿着细木棒，围着端氏画了个圈：“秦军以端氏为中心，在沁水沿线构筑防线。这条防线从最北端的马沟一带一直延伸到濩泽，全长百里。”
“真是出色的情报……廉将军的防线已经建好了吗？”
“目前还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赵文政：“你会把这份军情告诉廉将军吗？”
许皖鱼的眼光集中在沙盘上的某处，眼前仿佛出现两军将士激战的惨烈景象。
火把发出啪啪的微小爆炸声，一只小飞蛾从门外飞入房中，绕着火焰翩翩起舞，然后突然扎进火中，燃为灰烬。
许皖鱼将绢布放在火把上方，火焰顺着绢布迅速蔓延，伴随着黑烟，弥漫着焦臭味。
“不会。秦军大胜，对我们最有利。”
秦军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军事防线，邯子郸城内，百姓们正在扫尘聚宴，祭祀祖先。
今年因为上党之事，还特地举办了傩舞，以驱鬼避邪。
“你家的大儿子跟随将军出征了吗？”
“是的，出征了。在他临行前，我把家中最好的铁器交给了他，只盼他能平安归来。”
这么多年相邻为伴，他家的大儿子是邻里乡亲们亲眼见证着成长的。
“秦人，我们无需惧怕。也许这次能够把娶大妇的聘礼都赚回来。”
“我不敢奢求，但廉将军稳重，应该没有大碍。”
“确实如此，秦赵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数不胜数。难道就因为一个小小的上党，秦国就会倾巢而上？”
“说得极是。国家之间的战争，可能会延误春耕。”
赵人似乎都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而司空见惯的小规模战争。
甚至可能两军对峙到春季来临，然后撤退回国，准备春耕。
特别是秦国，实行农战政策，非常注重农耕。
胡非子悠哉悠哉地提着两条肥美的羊腿，穿梭于街巷之间。
“今天，我们好好享受一顿。”胡非子把羊腿交给仆人，嘱咐他烤肉。
黑豚背回来的东西更多，有米酒、绢布、鱼干、鹿肉、蔬菜……
胡非子感慨万分：“这都是钜子的那位探子送的吗？”
黑豚把东西放到厨房里，端出一坛米酒：“不是探子，是门客。”
“这个门客可真是走了不少路啊。”
黑豚无视胡非子的挖苦。
胡非子和毛颖的工作，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重合的，尤其是在与亲秦派的联系方面。
毛颖借助楼盛的人脉资源，成功地建立了楼昌和赵豹之间的关系。
胡非子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