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陆章
夏日的骄阳炙烤着这片开阔又平整的土地,这边地势平坦开阔,周围没有什么植被,地上的野草早已被连日来的烈日烤得发黄打蔫。
贺念清站在太阳底下,不停的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如果盛羽堂再不出现,她怕是要在这大太阳底下昏死过去了。
车轮扬起滚滚尘土,一辆吉普车稳稳停在贺念清面前。
车上的人一身土黄色的工装,带着墨镜,可贺念清一眼辨认出了他,是他,就是那个每周都给她写信,思她念她的盛羽堂。
“念清,你怎么来了,快上车。”
盛羽堂见到贺念清,除了惊喜,更多的是心疼,看着她在太阳下被晒得通红的小脸,他瞬间觉得是自己让她受了委屈。
贺念清上了车,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大热天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方才又被人拒之门外,在见到爱人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苦楚。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等太久。”
盛羽堂把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停在了一棵大树下,有了树荫的遮挡,贺念清感觉凉快了很多,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摘下墨镜丢到一边,用手指轻轻拭去贺念清脸上的泪水,轻声哄道,“好了,不哭了,把眼睛哭得红红的,都像小兔子一样的了。”
贺念清止住了哭声,“都怪你,只怕我都晒得跟黑炭一样了。”
“怎么会呢?”盛羽堂将贺念清抱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抽泣着。
“你要来找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也省的你受这样的委屈。”
“你是不是怪我给你添麻烦了?”贺念清只怪自己把一切想的太简单,“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而已,所以才故意不告诉你的。”
“当然不会,我开心、激动都还来不及,能见到你是我日思夜想的事,我怎么会怪你。”盛羽堂心疼地把怀中人儿揽得更紧。
“我只是心疼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贺念清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就这样跑出来要紧吗,工作结束了吗。”
“不要紧,你来的很是时候,这边的工作暂时结束了,后面还有两天假期,我可以安心地陪你。”
盛羽堂松开怀抱,帮贺念清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这才仔细端详着他心爱的女孩。
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没见,她已褪去了学生的稚气,原来日日编在脑后的乌黑长辫被一头时髦的及肩波浪卷发所取代,一身深色几何纹蕾丝透视短旗袍,内搭浅色吊带衬裙,颇有几分摩登女郎的风情。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本来只是想着能见上你一面就满足了,这样看来,我今天虽然是吃了些苦头,但也值得了。”
贺念清嘴角挂上一丝浅笑,漾在盛羽堂心间,只让他觉得心头发烫。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傻事你只许做这一次,以后都不要再这样跋山涉水的来找我了,就算是想我了,要过来,也要记得提前和我联系好,我走不开,不能亲自去接你,也会安排好其他人去接的。如今世道不太平,你这样跑过来,我实在不放心。”
“好了,别唠叨我了,行不行,我还没胆子大到自己一个人从丰城跑过来,我是和同学一起过来毕业旅行的,今天才到,我只是想先来见见你。”
贺念清娇嗔道,一双泛着莹莹水光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地盯着盛羽堂,他哪里还忍心再继续讲下去。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问孙佳婷的表哥借了一辆车,自己开过来的。”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这一路上还是很危险的。”
“知道了,等下记得找人把车子开回城里去。”
“放心,这些小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贺念清避不开他灼热的目光,只得红着脸将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的大树上,知了声声叫着,可就在这一刻,她仿佛听不见那恼人的叫声,耳边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及他逐渐靠近的呼吸声。
“念清,你今天好漂亮。”
盛羽堂一时词穷,只觉得自己从小被逼着背诵的那些诗词歌赋通通变得无用,竟连一个恰当的词语都找不出来形容眼前的女孩。
贺念清笑颜如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盛羽堂胸口微微发热,只怪这炎热的天气,让他浑身血液加速流动。
将眼前人儿重新揽入怀中,不由得怀抱收紧。
贺念清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红唇在耳边轻启,“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令盛羽堂喉结微动,连声音也低哑了几分。
“没事,就是想好好地抱抱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两人鼻尖相抵,两片唇逐渐靠近。
“咕噜噜……”
贺念清的肚子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旖旎的气氛就这样尴尬地被打破,贺念清红着脸,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肚子饿了,中午都还没吃。”
盛羽堂轻笑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这不巧了吗?我也忙到现在还没吃,正好我先带你去吃东西。”
车子重新启动,在被炙烤的大地上留下两道车辙。
……
宁城因为靠海边,饮食较为清淡,倒是很合贺念清的胃口,尤其是暑热炎炎,令人食欲不佳,来些新鲜时令的食材,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就能调动人的味蕾。
从餐厅出来,贺念清觉得填饱肚子以后,整个人心情都比刚刚要好很多。
“我们走吧。”盛羽堂绅士地拿起贺念清的手袋,起身道。
两人一前一后朝餐厅门口走去。
“我刚才看你一直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你千万不要为了陪我而耽误了自己的事情。”
贺念清停住脚步,轻声道。
“没有,你放心,我这个人就这点好,任何时候脑子都是清醒的,如果厂里有什么事情必须要我处理,那我是不会耽搁的。我方才打电话,是在安排后面的行程,我们去海边,怎么样?”
盛羽堂回头朝身后的人儿笑了笑。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