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醉
东京线下的酒吧不少，大的就像夜总会养了不少女招待，灯红酒绿，暧昧的氛围灯，让那些寻常的笑容都会变得迷乱。
小的也只会有一两位风韵犹存的寡妇，推开了半新不旧的门扉，听着风铃，滴滴答答的脆响，便能看见开阔的酒柜和两三聚集的醉汉。
谁也不会去猜，在这里女人的年龄。
大多人都是跟着老客一起叫她秀子。
工作完之后总是略感疲惫，坂口安吾在这次东京出差之后随便选了家酒馆。
傍晚都还未至，柜台前便趴了不少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坂口安武盯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一位的后脑勺，总结的那股气质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大抵是错觉，我认识的人不多，也不少，可能是某位不相熟的生意人。”
来酒馆买醉的多了去了。
秀子对我点点头，轻声询问我需要什么。
这里并不是我相熟的酒馆，我也并不会煞风景的去点上一杯番茄汁。
我点了杯君度，一边等待，一边看着那位醉倒在那里的吸引我注意力的男人。
玻璃杯里面放着冰球，琥珀色的酒液被缓缓倒进杯中。
蒸馏酒被推到面前。
秀子的酒馆是独立的，酒馆不大，往来的也大多都是些颓废的上班族，还有些没钱，却想来凑凑热闹的大学生。
也就是如此，不会牵扯进自己平日里工作的酒馆，才是最好的。
板口安吾也才会在空闲时来上一两次。
酒这种提神物质，大概是每个文职工作者都想寻找的位置。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秀子小姐确实擅长认人的那种。
按她的说法，她看人不按面相，而是看每个人的气质。
在混熟之后，她也会在坂口安吾来的时候陪他唠上一两句话。
“暗吾先生，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啊，还算不错。”
“前段时间听你说不是升职了吗，有好好庆祝过吗？”
“啊……你说这个吗？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至于庆祝什么的，没什么必要啦。”
至于庆祝什么的，他怕不是要恨死我了，又怎么可能会有庆祝？
比起恨我，他可能更恨的是没有救上人的他自己吧。
或许这能够被叫做恼羞成怒。
“以前听你提起过朋友什么的，他们没有陪你来吗，现在您连提都不提了。”
“……”
安吾沉默了下来，秀子也意识到了，自己提起了这位先生的伤心事。
“抱歉。”
“没关系……”
安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他也只是下意识望向了自己刚刚关注过的那个颓废的青年。
“那位……是你的新客？”
“不算啦。”秀子看着倒在吧台前，周围都是散落的稿纸，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句话的年轻人，语气中充满着怜惜之情：“说自己是位作家，前来寻找灵感，其实更像是来酗酒的。”
“现在他才刚刚睡下不久，我阻止了他使用安眠药，他也就一杯一杯酒下肚，醉过去的时候，浑身泛着粉红，就算是我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当真是惹人怜爱。”
“作家吗……他有说他是写什么的？”
“他不说的话，我们也不问，不过倒也时不时能看到他在动笔，前两天有看着像编辑的人来找他商量，大概是那种不算知名的作家吧。”
“这世道呀，也是不好过活。”
秀子来了这么一声喟叹。
“无论是这张脸还是气质，都很让女人迷恋，前两天还在菊下屋给栗子画了张像，昨天晚上他才跌跌撞撞地来到我这，捧着他的那堆稿纸。”
秀子像是调笑一般地随意提起，“怎么？你想跟他说说话吗？”
“他是很乐意跟人攀谈的，无论男女，问他，他总说能在别人的身上找到故事，但是你得等他酒醒了再说。”
“我总是流连于各个酒馆，在那里郁郁寡欢地吃着酒，或许只有醉倒了，我才能感受到灵魂和身体归于一处。”
“都是漂浮的，无论是什么，大概只有伤害自己，鲜血和疼痛出现的时候才能找到真实感。”
“明明早已死去，却又被复活，我还是在这世间苟延残喘地活着。”
从喉咙深处涌出的血液，不受控的生理性泪水，我被刺穿，却又同时体会到痛苦与欢愉。身边人病态苍白的笑容中带着点不易觉察的绝望，眼神失去焦距，深深为那片诱人的红色着迷的同时是否也为“永远”而迷惑着呢。
……
“关于这位先生，我知道的，大致也就这些了。”秀子为坂口安武讲述了那些她知道的事情，她整理着台面，感慨。
“修治的姿容还真是美丽至极，无论是谁在阿夜颓废的时候，没有人不为不此怜惜的。”
或许人只有在醉倒时才能被窥见些许真实。
“修治？”
“津岛修治，听起来倒像是个小少爷的名字。”
“啊……”尽管是坂口安吾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也不为之沉思。
他曾经是特意调查过太宰的，太宰的原名，就是津岛修治。
秀子好奇地凑上去询问：“怎么，你认识修治？”
“难道修治是什么大人物的孩子？”
“不是，只是跟我一个朋友的名字相似，有些在意罢了。”
“是吗。”秀子感慨，随即，她又饶有兴趣地分析，“不过你要说修治是哪位大人物的孩子，我也是信的。”
坂口安吾想：或许是重名，不过也要注意一下横滨的动向，不管这位先生到底和太宰有没有关系，横滨最近也是要乱起来了。
说这位先生像太宰也好，他身上有这么一股很像太宰的气质，那种颓废感，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会下意识让我想起。
但是他又不像，他才不会像他那样酗酒，也不会写作。
大家都说太宰多智级妖，要说他的血液都是黑色的，说他是港口最可怕的男人。
他也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举动的。
秀子还在继续絮絮叨叨。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