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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本相,她便一直在想,是否她在战斗的时候会以她的本相出现,这样便可以使出女魃之力。 因为还在过年,三五不时的就有左右的邻居来串门,说的都是镇子里的事儿。 自从山鬼被收服尸鬼化为齑粉,镇子里的人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后来听说公冶寂无讲那王山神庙改成了山鬼庙,并且说那山鬼因作恶被她罚一百年拘禁于此,这百年内,她可以‘适当’实现一些百姓们的‘愿望’,只要别太过分,她定当实现。 乡亲们多有迷信之人,知道何为阴庙。 阴庙供奉的就是鬼,和普通的庙宇不同,阳庙的香火供奉为的是正主的功德,阴庙的香火为的是偿还正主的罪恶。 直到妺女正月十八出关那一日,公冶寂无在镇子里总算是忙完了。 从玉瓶中引出山鬼,请石匠凿出个女子的样子,背后写上咒语符文,让山鬼和那石像合二为一,这便算请灵了。 安老头在一旁问:“为何她不能有金身?” 公冶寂无看着那刻得并不生动的石象,说:“因为她是鬼,并不是神也不是仙,她没有功德没有福报,她在此的原因,是为了还债。” 安老头:“两条人命,要一百年吗?” “改日若是你们能说上话,你可以问问她,害了多少人命,损了多少阴灵。原本天地有道,修炼应该遵循正法,走了邪门歪道精进的,短时间内是能看到效果,可天长地久,终究逃不过天上一道雷劫。你可知,天雷降,只有灰飞烟灭,再无轮回。”公冶寂无耐心的说着。 尸鬼害人性命,山鬼吞噬同类功法,这两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说到底,都是有违天道。‘除魔卫道’中的‘魔’,就是这般有违天道的妖或者鬼。 安老头叹了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她也是个可怜人……” 说完,转身走了。 山鬼庙已经建好,和他们原来的道观倒是差不多大,修整打扫过一番倒是也能住人。安老头和徒弟这便住下了,两人看着那空落落的山鬼庙心里百感交集,仿佛他们这是从一个牢笼跳去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晚上,公冶寂无怀里抱着妺女在屋顶赏月,这年的雪不大,今日是个晴天,天空万里无云,虽然已经正月二十,月亮依旧好看。 “你说,那金月娘这一百年的刑期,算不算长?我是不是罚得太重了?”公冶寂无那件缝缝补补的大氅把妺女罩在怀里,妺女就像个小暖炉,他都用不着汤婆子,握着她的手就已经很温暖。 “当年我师父也只是罚了那槐树精十年,我却罚她一百年。” “你可知,那荣山君都成仙了,管的还不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食一口人间烟火,就要替百姓们成愿,哪里有白捡的神啊仙的。”妺女满不在乎的说。 “今日那安达有些怅然若失,他说,他娘也是个可怜人。”公冶寂无摩挲妺女修长的指关节。 “可怜?倒是挺可怜,乱世之中就连天家公主也难以自保,更何况她一颗浮萍。要说是谁害得她至如斯境地, 一怪安刺史醉酒行凶成了死囚,二怪安家夫人要她成妾做了女伥鬼,三怪安家姑奶奶与节度使投敌叛乱成了逆贼,四怪那道貌岸然,让她临死之前都无比信任的邢云子,成了最后一道催命符。 她的一生,没有父母疼爱,从这个人手上卖去哪个人手上,至到死,也无法自由。可是她要怪的人,早就走先她一步,恨只恨不能手刃仇人,剥皮拆骨。” 妺女幽幽的说道,她想起叶冰裳的一生,不就和这金月娘相差无几吗?叶冰裳唯一幸运的是有萧凛的爱,可那一星半点的爱,也成了最后杀死她的刀。 “国破家亡,守城将军尚不能效忠全节,又怎好怪贩夫走卒老弱妇孺苟且偷生。说到底,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公冶寂无紧了紧抱着妺女的手。 “你放心吧,等那山鬼庙有了香火钱,那安老头就不‘怅然若失’了。”妺女自觉还是很了解安老头这一类人的,他们像极了那些想要做些好事可是却没有能力,只想每天有肉吃底层人民。是啊,谁不想呢,就算吃不上肉,也想喝一口汤啊。 小夫妻最近都忙,已经许久没亲热,此时公冶寂无抱着香香的妺女,忽的心神荡漾,站起身把妺女打横抱起,从屋顶飘然越下,妺女被他着举动吓了一跳,明明上一秒还在温温柔柔的说着话,怎么下一秒就把她抱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