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齐璟今天下班的早，十点多钟就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客厅一片漆黑。
按照平时的话，宋清若总是会躺在沙发上追剧或者刷手机。齐璟想，难道是出门了还没回来？
打开客厅的灯，换好鞋后齐璟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宋清若的房间门关着，门缝下泄出了金色的灯光。
齐璟先去茶几那儿倒了杯水喝，一杯热水下肚，整个人也暖和起来。
他走到宋清若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问：“若若，你睡觉了吗？”
宋清若没回话，齐璟挠了挠头发，自言自语道：“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房间里，宋清若把头蒙在被子里，眼圈通红，一边啜泣一边吸着鼻子。
她脑海里的画面一直停留在裴宴随拒绝她的那一刻。
火锅店里，宋清若向裴宴随告白，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直勾勾地盯着裴宴随，眼里满是羞涩和期待。
没想到她等来的却是裴宴随的拒绝。
他就那样冷着眼看她，神情疏离，语气里时少见的严肃和锐利：“你清楚我们各自的身份吗？”
一句话让宋清若如坠冰窖，每个字都像把她放在火上烤。
她羞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
当时的她想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十分丢脸，不管不顾地抓起包就往外跑，快到裴宴随都没来得及拦下她。
她冲出火锅店，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她拦下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跟司机说：“师傅，先往前开，快点。”
裴宴随追出来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看到汽车的尾气弥散在空气中。
他回到火锅店里，拿起那个相框，仔细看着两人的合照，照片里的宋清若笑靥如花，脸上洋溢着快乐。
而刚刚坐在对面的她，本来也是满心满眼的期待，她将一颗真心捧了出来，换来的却是他的冷言冷语。
裴宴随看到她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不见，她的期望变成失望。
那一刻他看到她的眼神时，其实心疼得不得了，他知道那句话他不该说，但他只能拒绝她。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差点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和隔阂，后来跟齐璟偶然的一次聊天，他重新正视了自身，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她叫他“裴叔叔”，他是她舅舅的朋友，两人之间甚至差着一个辈分，更何况那十年间的人生经历。
她才刚上大一，甚至还没有体验过校园恋爱，她应该拥有更加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她年纪还这么小，可以去和年龄相仿的男孩谈恋爱，去体验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而不是跟自己这个她叫做“叔叔”的人在一起。
裴宴随在火锅店坐了半晌，难得的大脑不清晰地发呆好久，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给宋清若发去消息：【路上注意安全】
【你打车是回齐璟家吧？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吧】
她刚刚急匆匆地走了，裴宴随很是担心她的安全，一直在等她回消息。
等了半天没有音信，裴宴随又发过去一条消息：【到家了吗？】
一发出去，这条消息的后面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宋清如把他拉黑了。
裴宴随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被拉黑的时候愤怒不已，相反他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比起被拉黑什么的，他更担心的是她的人身安全。
宋清若既然将他的微信拉黑了，自然也不会留下他的电话，裴宴随只好给齐璟打过去电话。
客厅里，齐璟刚换好家居服坐下，就接到了裴宴随的电话。
“清若回家了吗？”
齐璟看一眼宋清若的卧室方向，答道：“她回家啦。怎么了？你们俩晚上的时候在一块儿？”
“嗯，晚上一起吃的晚饭。”
“哦，放心吧，她安全着呢，”齐璟说，“她已经睡了，可能你给她发了消息她没看到。”
裴宴随未置一词，答应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宋清若现在肯定心情不好，还好有齐璟在她身边，至少齐璟还能照顾好她的生活。
宋清若窝在卧室里哭了半天，哭得眼酸鼻塞，再加上用被子蒙住头，她更喘不过气来。
她一把掀开被子，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去卫生间。
齐璟正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见了开门的动静，伸长脖子去看，见是宋清若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出来了。
齐璟说：“你今天睡得挺早啊。”
宋清若没有回应他，沉默着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齐璟挑挑眉，心道这是怎么了。
等宋清若出来之后，齐璟问：“若若，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我？”
宋清若还是沉默，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赶在她关门之前，齐璟赶了过去。他拉住卧室房门，借着卧室里有些黯淡的小夜灯的光去看宋清若。
他看见她一副极委屈的样子，细看之下还能看到她眼角发红。
齐璟关心道：“你怎么了？又跟你妈妈吵架啦？”
“才不是呢。”说完这句话，宋清若不由自主地呜咽起来。
“那是怎么了？跟同学吵架了？”
“不是！不是！”宋清若气极地在地上跺了几下脚，朝着沙发那边走过去。
她抱起一个靠枕，缩到了沙发的一个角落里。
宋清若不回答他，齐璟只能靠自己猜。他很快联想到了刚刚裴宴随打来的那个电话。
他试探着问宋清若：“是阿随惹着你了？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到家没。”
宋清若低头咬着唇不回答，额头抵在靠枕上。
“不是，你俩……”齐璟表示很不理解，“你和阿随，你俩是怎么闹出矛盾的呢？我都想象不出来阿随是哪里惹到你了。”
宋清若心想，他确实不是那种会惹她生气的人，但是不惹则以，这次一惹就惹大发了。
她想，裴宴随肯定不会知道自己向他表白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她觉得他明明有更好的说法拒绝她，至少稍微委婉一些，但他言辞那么激烈，让她备受羞辱，下不来台面。
宋清若闷闷地说：“你别问了，反正他就是惹到我了。”
不想让齐璟就这个问题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