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穷人贱命
张明骂了几句，方才心里觉得好受些！
“喂，明天没死，找不着活计，到我这儿来上工！”
后面传来一阵高喊声，示意的是胖子唐老板，赶上来说话的是大牛。
大牛把一个铝材双层饭盒强行塞在张明的怀里，低声道：
“给，晚上填吧填吧肚皮，得空记得来还饭盒就是。”
说完把一张小店的名片塞进张明的口袋，而后叮嘱道：
“早点来，其实我老板人挺好的，就是嘴说话挺冲，别在意!
我们也学着点，在这个城市要想活着，即使做个好人也得拥有坚硬的外壳。”
说完大牛便返身匆匆离去，张明的眼泪再次流下，紧紧拽住饭盒向前奔去。
烧烤店内，那老板有吧唧吧唧啊嘴骂道，那大牛也有一句无一句回嘴。
“你就多事吧！”
“老板，你变了！”
“缺心眼就是，在这里好心不一定得好报，你小子懂屁！缺少社会的毒打，就是太年轻了。”
我就缺了心眼，小时候我还缺钙，腿脚直抽筋。要不你打个电话，把我妈也就是你妹骂一顿去！
………
傻逼，
老六！
店内唐老板和员工大牛有一句无几句的说着，老唐转而看着张明佝偻着远去的身影道：
这个城市常常让人笑着来，又让你哭着走，尼玛的，还不如我们乡下好，丢个豆子都能长出庄稼。
在这里脑袋不灵活，心肠不够硬，把心掏给了人家都嫌弃臊得慌。
哎！好好的农村硬是给整地没有了多少谋生的路！
想搞个钱硬是要背井离乡，隔离了多少骨肉亲情，特么的拆散多少家庭，打断了多少人的脊梁骨！……
张明跌跌撞撞走了十多里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简陋的租房——鹅街地下室老鼠公寓。
一道幽暗的甬道，两盏昏黄的灯光摇曳变幻，把张明的身影拉长又压缩贴着墙上。
这地下室是老板特意掏出的空间，每一间房不超过五个平方，在这里蜗居的自然都是些失魂落魄的人。
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鼠族。
自然有那些找不到活计的过气女子来此卖春，价格就是一顿早餐钱。
地下室每个隔壁间隔音效果很差，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毫无遮掩地响起，如果给个一二十元还能免费围观。
在这里没有过多的要求，活着就好——就如地下沟里的水老鼠。
烟味汗味臭袜子酸臭包含着荷尔蒙的各种发酵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断随着地下室入口唯一的那个排气扇在地洞里盘旋。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四五个吃饱喝足的老鼠都忍受不了，竟然从那墙洞中摇头晃脑，它们探出头，胆子大得很。
张明摇摇晃晃开了门，又摇摇晃晃走了进去。
好热啊，热得受不了张明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衣服，朝着角落的一个大号的临时洗澡盆趔趄着走去。
张明头晕一阵阵的，感觉脑袋烫得简直要炸开似的，根本受不了。
啊，张明大叫一声，身子直勾勾倒进那一旁大盆子里，大号的盆里满是昨晚未倒掉的洗澡水。
张明很痛苦，眼睁睁感受着身体如同火钳子从那胸腔里面往外捅的滋味，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大盆洗澡水瞬间蒸发，水雾蒸发。
张明无意识一耷拉，好巧不巧弄开了一旁的简易水龙头，水哗啦啦往下迸射。
张明全身泛红，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我是不是就要被蒸熟了，老子死的窝囊。
还……还有很多事没做，不…不甘心！
水雾蒸腾，很快把这地下室弄得云山雾罩。
地下室的鼠族们，大家纷纷提溜着裤衩跑出来，隔壁动静弄得动静挺大的野鸡花儿正死死揪着刚套上裤衩的半裸着身子的一个油腻瘦猴男嚷嚷：
没给钱啦，想白嫖啦！老娘揪掉你丫的蛋蛋，你以为你是卖猪肉的周星星。
长期抽粉子的瘦猴男急得跳脚大声道：
给个屁，要命要紧。
这不是火灾，这是水汽。
大家先出去吧，小心触电。
想看热闹的人突然幡然醒悟：个个争先而逃，个个如同沉船那刹那间窜出的老鼠。
我热，这是怎么了。
张明动弹不得，呢喃自语道，手只是无意识比画着。
一阵手舞足蹈后，哗啦啦，张明碰开了一旁的水龙头，
水哗啦啦往下流，正好喷洒在张明的身上，冰凉的自来水立马蒸腾成水汽喷涌而去。
整个地下室白雾缭绕，不断从那入口喷涌而出，幻化成水帘洞的仙境。
我曹，这下面烧开了锅炉，快打119，瘦猴道。
这里话音未落，水雾侵蚀下，电线终于短路了，霹雳啪啷地火花四射。接着就是剧烈的燃烧起来，白雾缭绕中褐色和黑色的烟雾越来越浓。
外面愈发嘈杂和混乱，而里面的张明迅速陷入了彻底的昏迷之中。
水雾中，电火交杂着向张明袭来。
蜿蜒盘旋成一条金龙，从那张明额头钻入。
额头处一柄昏暗的拇指大小的斧头印记渐渐清晰，此时电管局也召开了紧急的会议，因为莫名其妙电力出现了严重的负荷。
电力输出功率超出往日的十倍，多处电压器爆炸，重点国企，大型商贸企业，港口纷纷来电咨询。
于此同时，地下室内，电流继续金色狂舞，到处是霹雳啪啷的电花，滋滋滋聚拢持续向203房间内张明的眉心聚拢。
胸口那把显出金色的斧头越来越清晰，原来的黑灰色变成了银色，如今变成了赤金色。
拇指大的斧头仿佛饕餮吞食周围不断汹涌而来的电流，张明眼珠子鼓着看那臂儿粗电流吧嗒吧嗒，滋滋滋爆着火花冲击自己的眉心。
一阵阵酥麻，让张明四肢乱颤，不过一盏茶后，他发觉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
嗷，………一阵长长的叹息声，那声音就在耳边，但又仿佛来自幽邃的宇宙。
“小子，是你啊！叨扰了，好不容易吃上一口，哼，我们走吧！”
“再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