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思眷
明显刚过来的路上有人和他说了后来的情况，只见他还未走近，便说道，“的确刚刚少了一根琴弦，我只以为是古琴有所缺失，心内还颇为遗憾。”
惟初只觉此人声音温润清冷，如一汪冷泉。至少，让在场之人均镇定下来，无人提出异议。
话事人听到这古琴新主也如是说，拧紧了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刚是谁一直护着此琴？”
虽说，的确是话事人介绍和展示物品于台上，但是由于过程较为繁杂，也怕精力不够用，往往会有几人传递物品直至台上后，又有专人于台上看护。这样，能够确保话事人有更多精力察言观色，把控全场。
很快护持古琴的几人都到得众人面前，均是不起眼的清瘦小厮。惟初从左到右一一看过去，并无发现任何异样。
想到多的那根琴弦和尸体颈部缺口，拿过去比对发现完全一致，“如无意外，此根琴弦应是将头割下来之锐器。古有吹毛利刃，殊不知有时丝线和纸张亦可摧锋陷坚。这样一根琴弦，只需控好速度和力气，是足够可以削铁如泥的。”
「鹿]先生细思片刻，亦道，“确是武弦，锋利度合适。”
“啊！到底是何冤仇，为何要将头颅割下，让人身首异处……”
“哎呀，什么时候能找到凶手，让我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归家我要几日都闭门不出了，做噩梦，现在一闭眼都是这里的场景！”
话事人听到旁人的窃窃私语，只得清了清嗓子，再次道歉，并说道，“诸位放心，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此间事了，会请高僧来此超度，帮此人早登极乐。愿他来世莫要再如此悲苦。”
如此悲苦……倒也未必，惟初只觉此人不似心善之辈，说不定还是恶有恶报呢。
此时，有护卫匆匆而来，并将一物置于地面。“头找到了！就在池塘里捞到了，拿着衣服包裹着。”
胆小之人速速后撤，只想眼不见为净，有几胆大之人和惟初上前围观。
半晌，都没人说话。
惟初发现太过安静，抬起头来发现，几个面具都在看着自己。
惟初只得也学那话事人，清清喉咙，“咳、咳，死者是被一只尖锐利器刺入太阳穴，从而失血过多而死，这就符合为何现场有喷射状血迹。结合刚才尸体以及现在头颅来看，也就是刚拍卖会进行时此人被杀。不过……这，应该不是他的衣裳，大家看，这是这庄园的小哥们的衣裳吧！”
虽是浸了水，染了血迹，但的确能看出是小厮们的着装。话事人眯了眯眼，刚要让护卫去搜谁人少了衣裳，毕竟，像这些制式服装都是定制、有一定数量的。
却见那「兔」先生指着其中一人道，“是你杀了他。”
只见被指之人是戴「蛇」面具之人，他冷冷一笑，“你有病？找不到凶手随便栽赃？”
惟初一笑，“你身上的香包，从何而来？”
“街头随便买的。”
“哦？随便买的吗？这种「白尼」之地特有香草，若是市面上随时可以买到，那就不会有人苦寻不得了。”
说到此处，那「蛇」面具下意识想用手摸摸那香囊，意识到不对，马上正色道，“你在诈我，不知道在说什么。”
众人听到此处，也意识到此人有问题，遂团团将他围住。
那话事人也正色，“还请明言，若这位先生之言属实，请恕难放你离开。”
“我没什么可说的。”
惟初点点头，“其实你不是没有的说，只是不想提及那个女子。这个香包也是此女子送予你的，可是？”
“……”
小乞丐有些好奇，“兄长，你这个鼻子，可真是太灵了！”
惟初拍了小乞丐一下，“暗示什么哪！臭……丫头！”
惟初继续补充道，“我因和家中长辈粗浅习过医术，对草药气味是极为敏感的。也是机缘巧合下，有见过白尼之地的特有香草，名为「思眷」，一般送给情郎，作为定情之用。本来，今日路过你身边之时闻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偏偏这尸体的头发上也沾染良多。也是多亏浸了水，不然这血腥味一冲，很难闻出来。”
听到此处，「鹿」先生点点头，“可是，这也可能是巧合，恰好两人都认识白尼之地的女子，又都收到了同样的定情之物。”
惟初颔首，“的确，定情之物可能是巧合。但极少有人知晓，这「思眷」，还有一种效用，就是可以惑人心神，所以……”一手指向「蛇」，“你的香包里还散发着安神草的气味，一看便知。”
听到此处，已经有护卫从「蛇」先生身上搜出了香包，拆开一看，果然和惟初所说一致。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到此时，这「蛇」先生方变了面色，十分气急，用力挣扎。
惟初声音低沉了许多，“还给他吧，至少，别扯坏了，这可能是他心上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蛇」一愣，感伤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这不难猜，倘若你的心上人还活着，你就不会用这种法子杀人，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而且，好像也不在意自己会面临什么下场。”
话事人想到那死者惨状，虽是唏嘘，但也十分无奈，“可是我们「对镜山庄」有何招待不周之处，为何要偏偏将这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中道崩殂不得圆满收场？”
此人平静道，“与贵庄并无甚关系，只是恰好遇到了。平日里他也是千防万防，再加上武器不离身，所以实在没什么下手机会。”
忆起刚要落座时，惟初有对到来的诸位宾客简单打量一番，但那时……
“其实，死的那个才是入门时的那「蛇」先生，长时间佩戴面具之人，耳后会有明显印记。恰好包裹住的衣裳为这些印记做了些保护，现如今还能看得出。你能知晓他会到此处倒是不甚稀奇，但若要神不知鬼不觉混在宾客中，那得提前有藏身之处。提前藏于何处？”
此人并不回答，惟初又回到了博古架旁。
此时，博古架已经被摆回至原位，那尸首也被挪至一旁，护卫们正在清理地上渗人的血迹。只是那些宝物都被拿走，不知被收至何处。
也是因为之前躺着的尸首被挪走，惟初看到地面上有一片绿色叶子，拾起一看——石楠树叶。
思索片刻，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