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旋涡
明月珠在水中散发着一片朦胧的光晕，向纵深之处看去如临深渊之境，侧面石壁上并无任何特殊刻画痕迹，二人结伴一路向下游去。
一盏茶时间将将过去，惟初用手对秦显宗比划起来：有没有发现此地甚是奇怪？
秦显宗点点头，的确十分怪异，有些太深了，希望袋中清气能够支撑二人探到潭底。谁知对面惟初好似说的不是这清潭多深之事。
“你可有看到这水中有任何活着的生物？”
“你我二人难道不是？”
惟初一时无语，心中翻起大大的白眼，但也知道秦显宗这是故意说笑一番遂掉头继续向下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发现下方有一处旋涡，初看很小不起眼，但惟初向旁边游开后发现侧看竟有五六人合抱一般宽，向深处无限蔓延，在水中翻腾不息。那旋涡急速旋转，带动着周围的水流，形成了一道道水波纹，若靠近些就似要被卷入其中一般。
看向深处的巨大涡旋，就如一个黑色的洞穴一般吞噬着一切。可是并非一直快速旋转，偶有停转之时，它又像一面镜子，反射出惟初的面孔。
秦显宗看到惟初停下也有些好奇，“怎么回事？”待他也在安静下来的镜面中看到自己的脸时，一时震惊的微微张开嘴巴，待有水进入，又错愕的吐出。
惟初告诉他等下会有更大的旋涡，拽着他一起离远一些。果然，没多一会儿，这旋涡又高速旋转起来，就似要将他们都卷入一般。
惟初问秦显宗，“怎么办？是否还需要继续向下？”
秦显宗沉吟片刻，让惟初留在此地，自己先下去看看，这样可以节省些清气。
惟初点头，看着秦显宗的身影消失。
随着时间过去，眼看人还不见回来的踪影，一时有些急迫起来。此人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早知道刚应该自己前去，毕竟自己服了一颗「避水丹」，倘若刚好面临些突发危险而加快呼吸，这秦显宗的清气该不会不够用就死掉了吧。
然后尸首刚好被卷入这旋涡中？
难怪这水清的很，这一直卷也是能净化一部分水中的杂质了。
正在犹豫到底是否要去找秦显宗之时，却看到远处秦显宗慢慢的游了回来。让惟初长舒一口气，此人若是不见自己就白折腾这一遭了。
秦显宗倒是没错过惟初眼中的惊喜，他也有些开心，只因越是下方这旋涡面越是巨大，竟是十几个人合抱那般粗，自己差一点就真的被卷入其中而回不来。
经过这一折腾自己的清气八成不够用了，遂对着惟初比比手势，意思是说不然先上去。
惟初有些迟疑，虽说这里怪异的很，但想起济贤和另一人半夜不睡不知在商讨什么的不轨之事，就觉得还是需要快些。
万一他们有些不为人知的打算，自己虽说装扮起来被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而且易容的工具和药水也是有时效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看看？”
秦显宗虽是有些不情愿，但也点点头。
想到秦显宗清气应是不够但不好说出口，惟初递上一颗「避水丹」，告诉他要是不信就别吃，然后就转过头去看着这附近发起呆来。
秦显宗虽是有一瞬停滞，但的确自己刚耗费的清气多了些，再说在水中怕等下这药丸融化掉，不容自己迟疑多久啊！打定主意后就将其服下。
的确在服下后好像并不需要如何吸气，胸口本有些憋闷如今也消失了。
惟初盯着这旋涡，轻轻将手指伸入其中，这个动作可是将秦显宗吓了一跳，却发现她并没有被卷入其中的迹象，不由有些奇怪。
惟初指着这旋涡比划「九」的手势，“你看，它好像有固定规律可循——”
同时拉着秦显宗站在生门之位上，屏息以待心中默数，刚好到「九」，“进！——”
耳畔什么声音都消失了，水声也消失了，只余天旋地转，本是拉着秦显宗的手也被迫松开，头被挤压得仿似要裂开一般，正在胡思乱想着会不会就交代在这里的时候，惟初晕了过去。
“唔——头好疼。”待得睁开眼后，手指微动发现此处却并不是在水中，干燥得很，就如地上一般。
惟初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转头发现秦显宗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米之处，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明显也是直接晕过去了。
“啪——醒醒！秦显宗！”一巴掌呼在秦显宗脸上，使劲喊着他的名字。
秦显宗刚在风口处进来时比惟初慢了一息，差一点就和生门擦肩而过，但这一息之差也是让他吃尽苦头，刚只觉劈头盖脸瞬间万斤压力向自己一气聚来，最后只记得自己喷了一口血之后昏了过去。
现在只感觉自己脸上尤其疼痛，好像又有凛冽的风刀袭击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后却看见惟初熟悉的脸。
“这……咱们是死了？”
惟初无语，指着周围给他看，“想死也不会跟你一起，再说这里也不像阴曹地府，我去过，听我跟你说，这里不是——”
秦显宗抬眼看去，只见似是正处于一片广袤的山脉之中，周围有些枯树整齐的罗列两旁，仿佛在守卫着长眠此地的人。
惟初搀扶着秦显宗朝着枯树中间一路行去，发现前方看似入口处有一座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两面鸮尊，倒是比潭顶正上方的壁画看上去更为弘伟肃穆。
看来，此处和上面那鸱鸮也有些关系。
“咳——”秦显宗应是受了些内伤，咳出些血沫。
惟初看他伤的有些重，很怕他死在此处，但已经到了门前，“进不进？”
秦显宗擦了擦嘴角，“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当然要进去一探究竟。”想了下，向惟初伸手，“可有些治内伤之药，给我顶顶，出去后给你算银两如何？”
惟初翻腾下找出一瓶，“喏，这是「大元丹」，只有两颗，只要人还有口气都能用。不是我先前不给你，是不知道你伤的这么重。”
“多谢。”
秦显宗吞下后自己这一身虚弱无力好了许多，渐渐地五脏六腑的火急火燎清凉起来，好似吞入一口甘霖一般熨帖，于是率先推开石门。
“吱嘎——”一股沉眠已久的腐败之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