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神女
李涤流收回手后，冯若问道：“怎么了？”
“你耳垂上有一道针刺的伤口。你这几日可有感觉不对？”
冯若仔细想了想“厅堂设宴那日，晚上我回到房中，浑身酸胀下腹处尤甚，脑子也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后很快便入睡了。现在想想，当时也许是昏睡了过去。”
下腹掌人阴阳之气源，他们的症结都自下腹而始......
“你之后可还有不适？”
“没有，那日醒来后我混身便爽利许多。”冯若看着李涤流沉思的表情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涤流没有直接回答“昨日神女玉为程姑娘借命都发生了什么？”
冯若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告诉李涤流。
“神女玉是借蛊虫通神借命？”
“嗯。是只金色的蛊虫，神女玉称其为蛊神。”
“是苗蛊。西南一带笃信蛊术，蛊术既可用于治病救人也可用于祈福祭神。蛊师便是人神相通的信使，除非苗疆族人，蛊术绝不外传于人。”
冯若闻听此言立马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兰村位于东北，神女玉却懂西南不外传的蛊术。
“我阿姐身体的变化可是因为中了蛊？”
“以我所知，有些蛊师确实有通神之计，程姑娘的身体无虞，这你不必担心。”
冯若这才放心的点头“那我那日的症状可是因为中蛊？”
医蛊不分家，可终究术有专攻，更何况此蛊蹊跷。
李涤流没有断言“待明日替鲁楠诊脉我方能确定。”
话落，他驶动马车，将冯若送回住处。
冯若走进院子，平常夜半熄灯的主屋已经灭了灯，只有付梓的房中亮着光。
院中出奇的安静，冯若转身将院门关上。
耳边一阵风声响起，冯若侧身避开。
嘭——
石块撞在木门上，随后无力的砸在地上。
付梓闻声从屋内出来“阿若姐姐？”她走到冯若身边“刚才怎么了？”
冯若一脚踢开门前的石块“无事，刚才绊了一跤。”
付梓看了眼主屋，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也没留灯。”说完，打着哈欠“今天怎么这么困。”
冯若看着付梓，将她送到西屋“去睡吧。”
等付梓关上了门，冯若看了眼主屋，回到自己房间。
一夜安眠，冯若早起在院中教付梓武艺。
冯若带着付梓温习了一遍基本功。
付梓见冯若还算满意，便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一根木枝，以木枝作剑，跃跃欲试的准备着下面的动作。
冯若看着她的模样笑着放慢动作走了一套招，付梓认真记下冯若的每个动作跟着比划。
剑招的练习比起昨天要困难许多，拆解每一招时，冯若指点着付梓动作的细节。等付梓的出招顺畅些许才让付梓先自行练习，自己走到一边倒了杯水。
她将剑放在桌上，饮水时却注意道主屋窗下的视线。
目光扫过那扇窗，窗后的两道人影的面庞半明半暗，两道幽深晦暗的目光一闪而过。
冯若装作没有看见，喝了水后又回到付梓身边教她练剑。
山顶大院。
金玉站在尹照身后，她和身后的两个女人各抱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他们四人面前，是数位面露难色容颜姣好的妇人。
“我们抱走的都是男孩，你们害怕什么？只要是男人，在兰村过得都会比你们好，用不着你们为他们担心。”
“可他们才刚出月，终归是太小了。不如让我们在养些日子。”为首的妇人恳求着，她身边的几日也附和道。
她们是婴孩的母亲，四个月前金玉回到兰村，没过多久就将村里的女人带到了这座院子。
山上的生活自然是比山下要舒心许多，唯一让人不适的就是金玉和尹照等人将孩子从她们身边带走。
带去的全是男婴，年纪稍长的女孩子们则可以选择是否愿意下山。
她们这些当娘的，逢每月月末有半天时间能够下山一趟，村中一切如常，孩子们也十分健康，回到家的她们反而会被丈夫斥责，嫌弃她们耽误了生意。
尹照沉声“别忘了兰村的规矩，男婴有父亲，却没有母亲。”
夫人们看着尹照冷下来的脸色不敢多说，只能将视线飘向尹照身后的金玉。
“月末你们便能见到他们。这段时间，你们就去育婴堂照顾那些女婴。”
话音落下，金玉等人抱着孩子离开。
那几位妇人无可奈何的低声啜泣。
走到门口时，尹照叫住金玉“你们先下去，我......”
金玉冷眼扫来，尹照的话戛然而止。
“金灵怕你，你非得让她再受刺激吗？”
尹照垂眸“我带了神女服饰来，不会吓到她。”
哇——
哭闹的孩子打断两人的对话。
金玉叹了口气，看了眼尹照没在说话。
“昨日李涤流在村外为人看诊，鲁楠也去瞧病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副药，我已经让人将药替换。”
“知道了。”金玉摇晃着哭闹的孩子“我一会去试试他的深浅。”
尹照看着金玉几人下山，回到院中无人的屋内。
他坐在镜前，粉墨眉眼让他显得温柔多情，美艳动人。
穿上浅蓝的女装，戴上遮面的轻纱，最后挂上眉间的坠饰。
他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这是唯一能让金灵对他放下戒心的模样。
他藏好自己原本的衣物，躲开院中旁人视线向金灵的住处走去。
尹照敲了一声房门便等在一边。
屋内过了很久才传出声音“谁？”
尹照放低声音“是我。”
房门打开一道小缝，金灵躲在门后露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尹照。
“尹姐姐。”
尹照点头。
金灵打开门，走到尹照身前，突然一拳锤在尹照胸口。
她抿唇“上次来的不是尹姐姐，是尹照。”
尹照没有躲“对不起。”
“以后必须这样来看灵儿。”说完，金灵又痴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