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煎药
主屋内缺了个桌，苏泽云把设计屋里的桌子搬了过去。反正他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接活了，过段时间还要离开，这桌就直接用了。
他烧了三菜一汤，饭菜刚摆好。
隔壁柴巴闻着饭菜，虚弱的扶着墙走了进来，看着菜眼冒金星，“好菜，好饭，好人。”
苏泽云看他面色不对，抬手想要试探一二。
“犟犟，你做什么？”萧玄眼疾手快，直接把他手抓住往自己身上揩，
“你不要摸他，你摸我！”
苏泽云：“……”
柴巴：“???”
“别闹，放手。”他把手抽了回来，再次探向柴巴。
萧玄直接扑进他怀里，“犟犟不要摸他！”
“我没有，我看他脸色不对，想看他是不是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苏泽云被他惹急了，推开他解释。
“我帮你看看，我帮你。”萧玄抬掌重重拍在了柴巴脑门，报复性的多拍了几下，颇有老中医的口吻郑重道：
“嗯，有病，得治。”
柴巴浑身憋的难受，懒得和小辈计较，抬臂挥开了他手，哼了声：“一边去，臭小子捣什么乱！我就算没病被你这么拍，瞎搞一通，迟早要归西！”
“我看离归西还尚早，在冷宫里头她们归西之前都爱吃砒霜。”萧玄挡在两人之间，他朝后伸手拽苏泽云衣袖，
“犟犟，他想吃砒霜。”
柴巴被他被他这话雷的不轻，气的又是重拍木桌，“我可没说！”
“倔犟，你看看这小子，傻了都比你心思还坏！你可要好好把他教回来，不然哪天我俩躺哪个山堆包了都不知道。”
苏泽云觉得萧玄本心并不坏，而是被那些龌龊的人和环境影响了。
人家经受了十多年欺辱，心里没恨没坏那才叫恐怖，改变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不是我，是你。我管你躺哪，别来我这就行。”苏泽云把碍事的萧玄拉到身旁，“不要捣乱，我给他看看，你吃饭。”
萧玄站在他身后，瞪了柴巴一眼，“阿玄要等犟犟一起吃。”
柴巴满不在乎，抓了只鸭腿在那无精打采的啃。
“你发高烧了，快些吃，吃完我给你看看。”苏泽云被他额间过高的温度激了下，随即放下手坐下吃饭。
柴巴烧的厉害，吃完饭苏泽云不再耽搁，拉着柴巴一起进了药房，不让萧玄进来捣乱。
懂事的萧玄捧着碗去了井边刷，刷完立马奔进了药房讨夸。
“犟犟！”
“犟犟，我刷完碗了。”
他往里走，看到老头后背红肿化脓，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嗯，进来了就乖乖的，别捣乱。”苏泽云左手拿布，右手拿切刀快速剔除腐肉和脓液，在血流下之前及时捂住。
安静等了片刻后，他又从一桌子的瓶瓶罐罐里夹出几瓶，用牙齿咬开塞子，打开白布给他敷药，最后抽出几条长的布条给他绑好。
“行了，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煎药。”
柴巴淡淡嗯了声，趴着说：“到时候拿点甜糕过来，我怕苦。”
“多老人了，还怕苦。”苏泽云睨了他一眼，收了药罐又去一大堆药抽屉里翻药材。
他走哪萧玄跟到哪，他抓了什么药，萧玄也要抓抓，嗅嗅。
苏泽云看他这架势，真怕他一个不留神这人就吃进肚子里了。
他找好药材拉着萧玄一起出去，往灶台那走，找出几块砖开始搭小灶。
“犟犟，你这是要做什么？”萧玄捧着装着药材的木碗问。
“搭灶煎药。”
萧玄又问：“药好不好喝啊？”
苏泽云搭好最后一块砖，反问：“你没喝过？”
萧玄摇摇头，“没有药喝。”
苏泽云一愣，静静的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药很苦，不喝药最好。”
“可是阿玄想喝药，想喝犟犟煎的药。”萧玄也蹲下，看着他认真说。
这人定是没尝过中药的苦。
苏泽云起身找出中药锅，洗了洗盛水，坏笑接过他手中的木碗，“行，等熬好第一口给你喝。”
萧玄笑着没回，拿着小凳子坐在他旁边，撑着脑袋看他忙活。
天幕渐黑，下起了轻飘细雪。
两人围着小灶安静的烤着火，苏泽云无神的望着随风而飘的火焰，放空思想。
萧玄起初故意学他看火，后来直接明目张胆的看起了人。
橘红色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就连照出的影子都那般修长好看。
此刻的俊俏面容因光色添了几分柔和，显得那个脑包都可爱了几分。浅色的眼瞳映着摇曳的残火，就算在旁边看着，萧玄都觉得心里暖暖的。
就像站在春日的阳光下，得到的那短暂美好的温暖。
但这次，他很贪。
他想要全部握着。
直到锅盖被沸水喷起，苏泽云才回神盖着布打开，“好了，收火！”
他倒了一小口递给萧玄，坏坏的说：“第一口阿玄先喝。”
萧玄盯着他嘴角的笑，顿时感觉心跳漏了半拍，他好想去咬住。
他呆愣愣的接住递过来的碗，闷头一口喝了下去，瞬间脸色一变抱着碗流眼泪。
“好苦。”
苏泽云笑着变戏法似的从宽袖里拿出一颗糖糕塞他嘴里，“都说苦了你还要喝。”
“犟犟，让我看看你里头还有什么好吃的。”萧玄包着糖开心的抓起他衣袖，把头钻了进去。
“别乱动，没有了，就一块糖。”
“不信不信！”
萧玄越探越里。
苏泽云痒的往后退，结果萧玄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两人齐齐倒进了柴火堆。
“诶呦我天！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门口柴巴扶着门惊呼一声，虚弱的说。
苏泽云连忙推开趴在身上的人，“你个老巴，平日口无遮拦就算了，开我玩笑也就算了。你开他玩笑，你是已经选好在哪永眠了是吗？”
柴巴闭了嘴，往茅房那跑了。
“以后不许这么胡来。”苏泽云说了他一句，起身一手拿起碗，一手扶起倒着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