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死在那场大火
席知礼回电话那阵,叶思杳正躺在检查室。包、衣服、仪器都在程北舟手中,见叶思杳手机急促地响个不停,程北舟担心来电之人是有什么急事,擅自接听了这通电话。
不到三十分钟,席知礼裹着一身风雪而来。
叶思杳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此刻晕沉沉的坐在门诊大厅,映入眼帘之物都在旋转,她估计是轻微脑震荡。
“杳杳。”
叶思杳以为是头疼引起的幻觉,望着身前的人,她用力地揉了揉眼。
“抱歉,”席知礼蹲下身,眼底的心疼仿佛快溢出:“去山上谈了个项目,手机不小心丢了。”
叶思杳仍愣愣地望着他。
“杳杳,是我,”他手轻轻地拂过叶思杳的发丝。
感受到席知礼的温度,叶思杳终于回过神,声若蚊蝇地喊了声:“哥。”
一旁的程北舟解释:“有个家属情绪波动太大,推了一下思杳姐。”
席知礼目光扫了过去:“谢谢你的照顾。”
“应该的。”
席知礼自然地接过程北舟手中的物品:“开了房间,我带你们过去休息一下。”
程北舟摸出手机:“我给迟哥说一下。”
“饿吗?”席知礼把外套搭在叶思杳肩上,蹙起的眉心还未舒展:“想吃什么?”
叶思杳摇头,目光盯向仪器设备:“北舟,仪器都没坏吧?”
程北舟三两句地交代了事情,挂断电话,他朝叶思杳道:“都没有,思杳姐。”
席知礼能察觉叶思杳放松了身体。
他无声叹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脑袋,”叶思杳言简意。
结果出来后,席知礼陪着叶思杳去寻了医生。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口服止疼”“止晕”的药物。
天空飘落绵绵细雨,昏暗的路灯下,有撑着雨伞的行人擦肩而过,像是老电影里“走马观花”的画面。
席知礼不知道第多少次转头,打量叶思杳。
她仍看在窗外,垂下的眼睫微微扇动,在眼下落入灰色阴影。灵动的也是脆弱的。
他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油门。
到了酒店,明迟跟程北舟先行离去。
走进大堂,金碧辉煌,满是高级感,明迟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程北舟没应他。
走到前台,明迟报了席知礼的大名,工作人员双手交给他们房卡,面带笑意告诉他们,房间在六楼。
进了电梯,明迟用房卡刷上感应器,再按了数字“6”
“沾了叶思杳的光”明迟靠在角落,打打哈欠:“我们跟着享福。”
程北舟无情绪地勾了勾唇。
“那个老太太儿子还在icu躺着,也是个可怜人。后面我跟她解释了情况,她哭着跟我道歉,还愿意接受采访。”
程北舟拍拍明迟的肩:“让你一个人跟后续情况,辛苦了迟哥。”
明迟:“都辛苦,今晚好好睡一觉吧。”
“叮,”电梯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
刷卡,进屋。
明迟跟跳水似的,张开双臂扑倒在床。
程北舟的手机响了,他去了洗手间。
“妈。”
老母亲甚是担心:“新闻我都看见了,舟舟你没事儿吧?”
“我到的时候,侵害者已被警察控制,您别担心。”
老母亲声音隐约带着哭腔:“视频看得我揪心死了。”
程北舟沉默。
“你照顾好自己啊,舟舟,”老母亲严肃叮嘱:“没钱就跟妈妈说。”
程北舟笑着嗯了一声。
走出洗手间,呼噜声清晰涌入耳畔。
“……”
程北舟顺手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他灌了几大口,再给叶思杳发了条问候消息。
叶思杳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了个热水澡,人清醒了不少,便有了饥饿感,本想点个外卖,发现席知礼坐在窗边的躺椅上,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褶皱深深。
叶思杳走过去,叫醒他,让他回自己房间睡。
席知礼眼里有红血丝,胡须也没打理,面容发愁,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平日鲜活,却不觉邋遢。有一种好看的破碎感。
他没动,眼眸隐晦不明地凝视叶思杳。
叶思杳下意识避开视线。
蓦然,手腕被攥住。
叶思杳一愣。
席知礼神情困倦地起身,将叶思杳拉进了怀里:“杳杳,我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听闻,叶思杳阻止了“挣脱”怀抱的心理。
“我没出去买东西,跟妈妈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
叶思杳眉眼黯淡下去。
她明白,今日的严重事故让他回想到了曾经。
叶思杳安抚地拍了拍席知礼的后背。
“可是我该死在那场大火。”他像是说给叶思杳听,又像是喃喃自语。
叶思杳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揪成了一团,她感同身受地红了眼:“哥,没有该不该,那只是一场没有任何人能料到的事故。”
“那天,是我执意要出去吃饭!”
脖颈有冰凉的触感,是席知礼的眼泪。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钱修建房屋,他们四人挤在小阁楼里。狭小的室内只能用挂起的窗帘来遮掩“隐私”一点都不隔音,叶思杳常能听见席知礼的啜泣声,还有一声又一声“妈妈”的呼喊。
年幼丧母,席知礼怎能没有心理阴影。
“哥,你想吃什么?”叶思杳离开席知礼的怀抱,转移话题,不想让席知礼想这些难过的事儿。
他呆滞地摇头。
叶思杳倒了杯温水给席知礼。
门铃响了。
叶思杳去开了门。
程北舟笑嘻嘻地开口:“买了点吃的。”
“正好饿了,”叶思杳回头,放大嗓音道:“哥,有人来投喂我们了。”
没多久,明迟也过了来。
瞧见桌上的食物,他咽了咽唾液,二话不说地端起一碗炒饭。
程北舟拍他手:“那是给思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