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发现

或许摘了，姐姐还能睡得更舒服些...

而这一刻，小棉下的情景，并不是苏令望认知中应该存在的样子。

她杏仁儿似的眸中灌满了诧异，又不可置信地将姐姐的衣裳扯得更开了些——

即便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从未亲眼见过男子的躯体，却也因为有过女先生的教习，知晓男子与女子，应当在何处有所差别。

况且，她先前最喜欢的话本子中有写过，小将军受了箭伤，郡主便是从一个紧实、充满着力量感的胸月堂中拔出了羽箭...

她大概幻想过，如果真有描述的那般样子，那大概便就是眼前的样子。

姐姐居然是...男子吗？

苏令望尽力平复着呼吸，眼神止不住地左右游移，手上为躺在榻上的人整理衣衫的动作都止不住地抖...

忽然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微凉的掌背上，灼得她心惊。

苏令望只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再也无法佯装着镇定自若，假装着从未发生的，继续在这里。

她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她怕黑，只是本能地向着有光亮的地方跑过去，根本估计不得自己究竟跑到了哪里。

深夜里的客栈中，除了廊上残余的灯火，便只有温泉的汤屋因为没有窗，自始自终都点着灯。

苏令望推开门，丝毫都顾不得，猛地扎进了那汤泉之中。

汤泉温热，似乎并不能让她冷静。

连带着她的意识也逐渐的升温，她脑海中那些想驱逐的画面，抑制不住地纷纷争相涌现。

先前在江南的时候，她时常喜欢腻在姐姐的怀中撒娇、还喜欢同姐姐手拉着手、大概记不清当着姐姐的面换过几次衣裳，最过分的是，就在前日里，她还主动的，巴巴地爬了姐姐被窝...

或许...或许还有些什么呢？

姐姐的味道、手、还有怀抱...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会是男子呢？

面上挂满了似乎是泪水的东西，又或许那是因为浸泡在温热汤泉之中的热滚滚水汽，她的双颊极红，只微微合上眼睛，脑海中就冒出一些她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记忆的画面。

画面中坐立于她身前，长指节解她衣裳的，死扣着她的后颈索吻的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此时此刻，与平日里和她朝夕相对的那张脸，全无二致地重合在了一起。

她拼命地摇头，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头都浸到了热滚滚的山泉水之中，想把这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脑海中洗去。

可是，却如同她现在的境地一般，越陷越深。

她被温热的山泉水，尽数包裹起来，那暖热的水流，漫过脖颈，顺着她的衣领滚上了肌肤。

就像是他吻她时，唇齿交融的触感，既温暖又柔软...

渠中的泠泠的流水声，分明早被没过耳朵的水隔绝在外，却像是她心中被勾惹起的，肆意蔓延的汹涌浪潮。

全无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