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念震耳欲聋
面前,刘狗没受伤,但是她的手镯碎了,而且流了好多血,宿管阿姨已经联系咱学校警卫处了,只是那个女孩究竟在等谁啊,那个人怎么还不出现,我真替她着急,流了那么多血,还不肯离开。”
江寒的脖子上传来阵阵的疼。
“你别说了。”江寒眼前一黑。
张颜看着一向冷静的江寒这时候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无厘头收拾没有方向,好心递上牙膏,“用我的。”
她推开张颜的手,只套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我嘞个去,江寒,你脸都不洗一下?她不会在等你吧?”
张颜在后面朝她吼叫。不过转念一想,江寒整天素颜朝天,原本就是天生的美人,就算不洗脸,也只能被路人说是时尚。
江寒见到林稚的时候,她正蹲坐在树下,双眼无神地看着双手中间碎成三块的玉镯。她的右手的手腕处有两个血窟窿,一直在淌血,旁边还有明显被抓的痕迹,渗着嫩红色的血滴。
“林稚!”江寒尖叫了一声,眼泪在声音发出前先渗了出来。她跑上前去在林稚面前蹲下,双臂环抱着她的脖子。
“走,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江寒欲去拉她没受伤的左胳膊,林稚却依旧一动不动,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些玉镯碎段,仿佛她若是不这样做,它们就会生出翅膀在她面前飞走。
“稚稚。”江寒摸着她的头,她此刻低着头瞪圆了眼睛,那双眼睛却干裂的没有一滴泪水,江寒却说,“别哭,别怕,姐姐来了。”
林稚听见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看见江寒那张娇弱乖巧的脸颊上划过两行泪。
“姐姐?”她机械地重复着,小心把碎片放在受伤的右手上,腾出左手擦去她滚滚而出的眼泪,“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别哭。”
“你跟姐姐去医院,姐姐就不哭了。”江寒的双手抚上林稚的脸颊。
“江寒?原来学妹一直在等你啊?”刘小青和几个校医务室的医生赶来了,“学妹应该是受到惊吓了,也不愿意跟我去医院,还是在这里待着,也不说话,她果然是在等人。”
“刘小青。”江寒站起来,满眼愤怒,“狗呢?你没事招惹那疯狗干什么?”
刘小青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干巴巴的解释,“你别生气,狗已经让警卫处抓去了。我哪会想到它不是咱们学校的,我本来只是想帮它清理一下身上的脏树枝,谁料到它突然就朝我咬过来了。”
“你不知道这道矮墙经常有野狗出没吗?”江寒咬牙切齿。
“啊,妹妹都是等你,我们看她在这等了一个早上了,如果你昨天晚上没有跟他们去鬼混,也不会不受控制的睡到现在才醒吧!”刘小青义正言辞。
“行了你们别吵了,小姑娘很明显受到了惊吓,我们只能应急性处理一下伤口,快带她去市医院集中治疗一下吧!?”有一个护士小姐皱着眉头打断两人的对话。
“学妹别理她,她是个疯子,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刘小青伸出的手狠狠被江寒拍了下去,“你干嘛?”
“不需要你,我的妹妹我自己照顾就好了!”江寒推开走进的刘小青,她满眼的红血丝和发怵的皮肤状态让刘小青吓了一跳。
“你今天怎么这么疯癫啊,真是太可怕了。”刘小青摇摇头,“那我把医疗费给你转过去,还有那只手镯,等学妹什么时候想说话了问问,全款赔偿。”
“哎对了。”刘小青甩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朝她这边吼道,“江寒,先把你自己照顾好,才能有精气照顾别人啊。”
在旁边守着医生和护士包扎完了伤口,江寒泪雨倾盆。
“稚稚,我们走吧。”江寒几乎是恳求地语气,轻轻拉着她的手,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柔,“我带你去医院。”
“走吧。”林稚哑着嗓子说。
那三块碎掉的玉石硌的她的手生疼,她依然紧紧握着。
坐上出租车,江寒一只胳膊环抱着林稚的腰,叫她离自己近一点,另一只手放在她攥紧的拳头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如今因为攥紧着打碎的玉镯而刺伤,在鲜血的衬托下变得十分苍白,又因为手腕处挽着的紧绷的绷带,有些可怕的发紫。看到这一幕,江寒忍不住想起自己脖子上那些不堪的颜色。
“稚稚,把玉镯给我吧。”江寒轻声说。
你知道这只玉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林稚在心里说。
“我知道,你很伤心,以这只玉镯的的价值是无论拿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但是别这么折磨自己了,把碎片给我,好吗?”
江寒试着去打开林稚紧攥的手。
“你爸爸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这是右手,右手受伤了就没办法写字了,乖。”
这只手镯,是林稚紧张时的心理安慰,是林稚的精神寄托,它被狗的尖牙咬碎的一瞬间,林稚的心也跟着它一起碎掉了。
“乖,听姐姐的话,把玉镯给我吧。”
“我把我的给你,好不好?”
林稚听到这话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却依旧还是紧紧攥着那些锋利的碎片。
“林稚!”江寒大声叫她的名字,喉咙哑到几乎失声,“不要再这样了!”她开始用尽力气去掰开她纨绔的右手,那只团成一颗拳头的右手早已伤痕累累,林稚却面不改色,依旧狠下心使劲去与江寒比个高下。
牵扯的疼痛让她的脸惨白一片,但她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心更疼,相比于自己的心,手上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争抢中,打碎的玉镯暴露出的锋利的刀口很自然地划破了江寒的手指,但她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继续用力掰她的五根手指。
到达医院,司机师傅扔下一句,“你们别着急”就扬起尘土飞驰离开了。
江寒的两只手上满是划痕和鲜血,可林稚的五根手指仿佛粘在一起一样,令她怎么使劲都掰不开。
”你真是倔脾气。“江寒忽然笑出声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站在医院门口不挪步子的林稚,阳光落在她眼角风干的泪痕上。
林稚用余光瞥见,江寒的两只手都流着血,一脸无奈。
江寒,你走吧,把我送到这里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不必再解释什么,因为那些表示礼貌的客套话你已经说过了,你也与我的执拗斗过了,也不再亏欠我什么了,更不必为你的迟到而道歉,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不邀你见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