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距离产生美
谢敬看她的样子没有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倒不是共情，实话实说，一个人坐到高位，外人看着风光，实际上也挺累的，但又不能停下来。会有一种力量推着他往前走，他不能再做他自己。”
顾绯轻轻摇头：“师兄，我没做到这个地步，我不是太理解。”
谢敬嘴角往下压了压：“不用看得太远，你看丁主任就知道了。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人，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法医，他可以不用管工作之外的事情。但到了主任这个身份，他要考虑的更多，像上次跟盛江南吃饭，这种应酬他其实是不擅长，也讨厌的。”
“我以为人到了一定的高度，是有选择的自由。”顾绯说。
“不，我刚才说了，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能再做自己。”谢敬说。
顾绯歪着脖子看他：“那你是想让我理解盛江南吗？”
“不是。”谢敬摇头，“你不用过分解读，我们就是日常聊天而已。”
顾绯继续吃饭，不过剩下的吃到嘴里感觉没味。可能是刚才谢敬跟她聊盛江南，让她倒了胃口。
吃完饭，回到司法鉴定中心的休息室，她拿手机出来玩。浏览器上弹出一条新闻：国内锂矿价格突然上涨20%，新能源行业遭遇重大危机。
她忍不住点开去看，文章分析锂矿上涨的各种因素，但并没有真正提到重点。作者还拿盛氏做分析，提到他们上周签下的国际订单，按照现在的价格去完成，大概要亏损三千万。
大略把文章看完，顾绯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真是的，盛氏亏一个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
盛江南下午接到于峻打来的电话，他人在铜市，已经摸到了一些情况。
“江东和江北的加工企业产能不高，到铜市之后他们的销量还没有完全打开，是有一些库存。不过我估计他们是没有实力联合其他的企业一起涨价。”
盛江南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其他的企业呢？”
“今天价格上涨之后，铜市这边的很多企业都没往外拉货，能囤的都在囤，估计想看明天的行情。”于峻说。
盛江南冷笑：“现在高价囤货，除了盛氏需求量大一些之外，还有哪个吞得下那么多？拖个一两天，只怕有些人要吃不消了。”
于峻说：“可能有些人就是想搅黄盛氏的订单。”
“邵东阳最近有没有去铜市？”盛江南问。
于峻不作声，过一会儿才说：“他来过几回，还跟江东江北一起吃饭。”
“我们跟客户交付产品的周期是两个月，延迟一天交货的违约金10万美金，延迟半个月是150万，似乎还可以接受。”盛江南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延迟半个月所要赔付的违约金盛氏出得起，他要跟这些供应商死扛一阵子，看谁先扛不住。
于峻没有说话，盛江南继续说：“如果价格实在涨得厉害的话，这笔生意我们也不是非做不可。”
“那我是继续在铜市，还是先回洛京？”
盛江南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你就在铜市，去逛一逛，看看哪个愿意按原价出的，先收一点回来。这种时候拼的是心理素质，谁的底气足，谁就能赚钱。再看看，等锂的价格涨到高位，我们把所有库存都抛出去也行，赚钱的手段又不是只有一种。”
于峻由衷地说道：“盛总，还是您有魄力。”
盛江南语气狠戾：“我倒想看看，是谁想拿捏我。”
第二天，锂的价格比昨天又涨了10%。
盛氏的晨会，比昨天多了一丝浮躁。盛江南坐在主位上，听着各部门的总监汇报数据。
“如果我们现在把库存抛出去的话，净利润将有三千万。”有个总监说。
“那我们的订单还要生产吗？违约金是五百万美元，折算起来的话，大概是能平掉的。”另一个人说。
副总裁骆景春看着盛江南：“明天应该还会再涨价吧？”
盛江南说：“等等看吧，不用着急，要沉得住气。如果明天还涨价，那我们可以适当地出手。不正常的涨价，后面如果没有市场强有力的支撑，很快会回落。”
散会之后，盛江南回到办公室，过一会儿秘书电话通报，说周善志来了。
盛江南让他进来。
一见面，周善志就告诉他：“邵家真是囤了不少的原料。”
盛江南挑眉问道：“囤了多少？”
“如果你要做那笔订单，他可以提供三分之二。”周善志说，“最近邵家那边的人往铜市跑得很勤快。”
“囤那么多，邵家也挺吃力的。”
周善志表情十分严肃：“邵家图什么呢？他们本来的重心又不在新能源这一块。”
盛江南脸上露出一股嘲讽的笑：“图什么啊？肯定是有所图，而且图的还挺大。”
“你最近跟明明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让她伤心了？”周善志问道。
“我没空理她。”盛江南干脆地说。
周善志长叹一口气：“问题就在于你不理她。”
盛江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明天要是再涨价，我就去一趟铜市。有些人日子过得太舒服，也该敲打敲打了。”
周善志心里郁闷，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给你当司机怎么样？”
“可以，没问题。”盛江南愉快地应下。
两个人随后没有话题交流，办公室有一阵子安静。过一会儿，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什么事？”盛江南接起来，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顾绯在电话那头说：“现在锂价上涨了30%，你的大单子做不下去了吧？”
他有些好笑：“你有办法？”
“没有。但这个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可能是因为你进了我们中心的解剖室，所以开始走霉运。为了避免以后盛氏走下坡路，我觉得你还是尽快跟我离婚比较好。”顾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笃定。
“你应该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就信这种？”盛江南逗她。
顾绯说：“我无所谓的，反正一个月就领那么一点薪水。”
盛江南说：“距离产生美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分开了你倒对盛氏上心了。”
“我怕盛氏垮了连累我负债。我没拿到你的钱，可不能为你还债！”顾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