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次相遇

她选的文科？”江亦漫不经心的道，语气中夹杂这几分慵懒。

“谁？”顾泽摸着鼻子后知后觉。

“哦，你说徐未晞啊！她喜欢文科，所以就偷偷背着家里人选的文科”，顾泽低低的笑着。

江亦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转瞬即逝。

“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徐未晞？”顾泽挽起校服衣袖露出半截胳膊。

“随便问问”手指上的篮球360度旋转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这个女孩子，除了性子冷一点，还有倔强，她选择的事一般会坚定到底”顾泽一路上讲关于徐未晞的一切。

江亦没有打断。

三楼靠窗口，阳光照进来，一眼就能看到篮球场。

窗外的柳树疯长着，知了趴在上面唱，她低着头读语文必修二的《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突然望向窗外，看到的不只是夏天。

从此窗外有风景，笔下有未来，低头是题海，抬头是江亦。

人潮汹涌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江亦，盛夏的少年如歌。

二十三号篮球服的他挥汗如雨，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给他增添了几分禁欲，运球，后旋，投篮，防守，这一系列动作惹的女生尖叫连连。

操场上的风和他的眼神成了她的整个夏天。

黄昏打在他的身上，逆着光，那节课她什么都没听。

教导处公布了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徐未晞依旧蝉联年级第一，光荣榜上贴上了她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特意笑的很明媚，白白净净，温柔了岁月。

这种带着小小目的的小心思在徐未晞那里已经开始恣意生长。

透过窗户，光荣榜那里人来人往，却不曾见过江亦的影子。

现在上光荣榜的意义成了让江亦记住她，可是那个男孩子似乎从未看过那里一眼。

“这是我姐们儿，厉害吧！你们不知道她简直是全能的学霸少女”苏浅在光荣榜那里吹嘘了一番之后，又跑到高二七班门口喊徐未晞出去，“亲爱的，你太给我争气了，又是第一名，下辈子做我女儿好不好，让我在我家亲戚面前争一口气”。

“浅浅，你在变相的占我便宜”徐未晞帮她拉上敞开的校服拉链，整理好衣领“老实说，你这次数学多少?一针见血，让她避无可避。

苏浅一本正经“我感觉我爱上了数学老师，因为在爱的人面前智商基本为零，我对数学过敏”接梗王，无缝衔接。

她竟无言以对。

周五放学回家，余漫出差不在，徐未晞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在肚子里。

“徐未晞，你觉得咱妈像不像老舍笔下的母老虎，徐未遇用他一知半解的理解力用词乱七八糟。

“徐未遇，咱们以后还是白话文交流吧！”

“为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因为费劲”徐未晞懒得搭理他。

徐未遇嘴巴张了张，表情仿佛在说:你听我狡辩，最终书包一丢，开始打游戏。

徐未晞似乎又想起什么“未遇，你们班是不是转来一个男生？”

他停下手中打游戏的动作，眉眼弯弯“你这消息灵通啊，以前我被老师罚站你怎么不知道，怎么？喜欢他？告诉你，别爱他，没结果”。

徐未晞丢过一个枕头，没有说话，起身回书房。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客厅里传来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不用想，徐未遇开始清理战场了，接着栀子花味淡雅的香气飘进卧室，徐未晞知道母亲下班回来了。

周一早上 徐未晞翻遍整个书包也没找到自己黑色牛皮纸的A4日记本，那是她以前记录生活，现在加上了江亦。她快速跑出教室，跑过课间人潮拥挤楼道，在十二班后门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江亦的脸上带着些许慵懒的睡意，眼睛里也有熬过夜的红血丝。

“对不起”她攥着校服外套的一角，手心的汗和褶皱衣角藏起了汹涌的心动，鼻尖处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一抹红晕从耳根爬起。

江亦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掠过，她明显的局促与紧张。

徐未遇拿着日记本走出来，“徐未晞，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看了?”她收拾好刚才的情绪，不可置信的问道。

徐未遇真诚的“嗯”了一声，一脸人畜无害。

“回家再跟你算账”她咬牙切齿，转身离开，就听到徐未遇喊到“我没看，没看，骗你的了。”

徐未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扬，来自血脉压制胜利。

气温逐渐回升，午后的教室让人昏昏欲睡。

春季学校调整了新的作息，第二节课后，课间操。

她放眼望去，看到了十二班穿着短袖的江亦，整齐的课间操队伍里江亦比很多都高出一个头。

少年灌风的校服，藏着她整个青春里最盛大的秘密。

第八套广播体操开始的时候她默默数着拍子，等到体转运动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转过去看他一眼，少年漫不经心的做操，所有的体操动作在他的身上那么漫不经心。

江亦站在那里，她的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人，大课间不想做操，太累，但他在下面，好像也没太累。

后来操场变成了她最喜欢去的地方。

她最期待的，是总会看见他的第二节课后课间操。

课间操后广播里《起风了》响起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

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你的眼中明暗交杂，

一笑生花……”

她放下手中的笔，跑出教室，趴在教学楼和实验楼的连廊栏杆边，所有人声鼎沸的操场上，她独望向那个放浪不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