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间风风火火
时间踏入十二月，临城的冬天越来越冷，枯枝败叶堆积在绿化带里开始腐烂，残根裸露出地面，光秃秃的树枝在北风中晃荡，橱窗里的还没来及撤下的秋装孤零零的挂在一旁，与这个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格格不入。
徐未晞的座位已经在教室门口轮回了两次，再轮一次这个冬天就要结束了，黑板角上的高考倒计时就要成为两位数了。
临城冬天的餐厅里还是一片烟火人间，服务员穿着单薄的工作服来回穿梭。
“妈妈，你这次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徐未遇脱下衣服搭在椅子上。
“差不多你们寒假补课”，余漫低头看着菜单“这次时间可能有点久，我尽量早点回来”。
“妈妈记得照顾好自己”，徐未晞握着红枣茶，试图驱散手上的寒意，一年四季冰冷的手脚让她在冬天格外的难熬。
“最近学习有没有进步”？余漫放下手机询问，她从来不会问考了多少分，只会问有没有进步。
“妈，你这个话题是专门对我的吧，未晞，还有进步的空间吗？每次第一”，他放下红枣茶凑到余漫的眼前。
“那不然呢”余漫简明扼要。
“下次英语争取冲到60分”徐未遇赔着笑脸信誓旦旦的保证。
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头，此刻空无几人，夜色渐渐笼罩着寂寥的街道，橘黄的太阳能灯光在冷空气里带给视觉的温热。
徐未晞环顾四周餐厅环境不错，上菜效率也高，一杯茶的功夫菜就上齐了。
“也就妈妈能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了”徐未遇看着菜两眼放光。
余漫抬起头，微笑着说:“今天多吃点”。
餐桌上的交谈声逐渐生动起来，从学校趣事说到人文地理出人意料的答案。
“姐姐”，一声清脆的童音打破了他们三人之间和谐融洽的气氛。
他们应声回头，徐谨溪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像一块鼓鼓的小面包。
视线相对，徐晋看到余漫的那一刻，尴尬的愣在原地，余漫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肉眼可见的冷漠与陌生。
徐谨溪挣脱徐晋旁边女人的手，跑向徐未晞的身边，蹭蹭她的衣服，“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
徐未晞微微撩起眼皮暼向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余漫，摸摸他的头。
此刻，徐未晞知道，余漫心里缝缝补补的世界又坍塌成一片废墟了。
女人踩着高跟鞋过来阴阳怪气“好久不见啊，余总监，怎么，没睡好，气色不太好呢”。
余漫低头吃饭，不打算理她，徐未遇冷冷望向女人，不再掩饰心中的鄙夷，嗔怪的目光里透着嫌弃。
“你别太过分”他放下筷子，脸色沉下半分，冰冷的声音将旁边的孩子吓了一跳。
“小小年纪没礼貌，你的教养呢”？女人斜眼上下打量着他。
余漫站起来目光掠过孩子再落到女人身上，“知三当三也配评判我孩子的教养”。
“你”！女人脸色瞬间难堪，她一气之下拽过孩子“谨溪，我们走”最后狠狠瞪了一眼徐晋。
徐晋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也无比懦弱，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跟着女人跑出去了。
窗外车来车往，灰暗的天空就像哭过一样，开门的冷空气直逼室内，玻璃床上的雾气消退了半分，清晰的看到门外的一切。
“徐晋，你是不是还对她余情未了，今天你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女人用力甩开孩子，孩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抽泣，徐未晞心一紧。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徐眉头轻蹙，不悦道。
“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遗憾了”？女人咄咄紧逼，最后把包咂向徐晋。
小孩子看着发疯的女人，哭着跑向徐晋“爸爸，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你到底害怕什么？”她已经失控了。
“干嘛对孩子吼，你简直疯了”徐晋冷冷打断她的话。
“对，我就是疯了”，女人气急败坏的重新拿起包砸向徐晋，包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偶尔路过的行人交头接耳后迅速远离。
……
窗外北风呼啸，一片凉意。
深冬的七点，夜色渐深，余漫将他们送到学校门口，打开车窗，风吹红了她的眼尾。
她哑着嗓音叮嘱道:“早点睡觉，别学太晚”，然后驱车离开。
看着余漫远去的背影，徐未晞心里一阵寒风席卷而过，她知道今夜余漫会一夜无眠，抽屉里的抗抑郁药越来越少，顿感的痛会一点点侵蚀她的理智与情绪。
两个人走过成才大道，徐未遇被同学拉着去办公楼领高考调研。
大道两旁的松树傲然挺立于寒冬，迎着深冬的寒风肆意生长，肆虐的北风吹起落叶，卷到她的脚边。
徐未晞一个人走过国旗台，在教学楼门口看到了那个男人和江亦。
“妈让我给你带的衣服”江洲穿着大衣在月色下身影卓然而立。
“不需要，我不冷”昏暗的灯光下江亦
“拿着”！他再次强调，语气里寻不到半分不耐烦之色。
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时间仿佛滞留在这一刻。
江亦直接掠过他走进教学楼，只剩下男人伫立在原地，衣摆鼓风，温润如玉的气质和江亦的洒脱不羁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未晞拢了拢校服，低头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小同学”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
徐未晞回头眨眨眼睛。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带给江亦”，男人声线温柔。
徐未晞愣了一会儿慢慢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徐未晞，可以这么叫你吗”？男人声线温柔。
她乖乖点点头。
“你好，我叫江洲”，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徐未晞抬起头，微笑着说:“徐未晞”，她又重新介绍了一遍。
风渐渐起来，吹起徐未晞额前的碎发，顺着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江洲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冻得通红，眉头轻皱，“快回去吧，谢谢”。
徐未晞颔首离开，江洲看她走上楼梯才踱步离开。
上课铃声响起，语文晚自习，语文老师今晚放《主持人大赛》，结合时事热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