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月江的伤还没痊愈不宜骑马，为了不耽误行程回京的路上陶盛才让林秋去弄了一辆马车，当然钱还是林秋出的。
“她为了救你都伤成那样了，你出点钱怎么了。”陶盛才义正言辞。
林秋也不是小气，只是随时被人提醒着这份恩情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何况这断后的要求是月江自己提出来的。他也就别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掏钱给月江雇了辆宽敞又舒适的马车。
回京之后林秋有些心神不宁，从进城门开始他就开始心慌，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在快到玄天府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上一次是在府里，这一次还没进门。林秋又看见了让他觉得不安的事情。
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旁站着四人一直看着他们的队伍，很显然就是在等他们回来。所有人回头看了看月江的马车，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车内的月江。
迟疑片刻陶盛才还是开口：“月江，找你的。”
月江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又很快放下。这时候队伍已经到了玄天府的大门口，对方有人主动上前来说话。
“是晋王殿下让小的们在这里等月姑娘。”来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林秋想起了上次复命的时候月江挨的那一巴掌，他害怕这次又跟以前一样。“月江刚回来要先去交差。”
“晋王殿下说了今日先由陶大人代办，月姑娘明日再回楚统领那里报道。”
林秋已经看见了陶盛才正对他使眼色，可他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她受了伤，伤得不轻。”
“大人们放心，晋王就是听说了月姑娘受伤才专程派了他自己的马车过来接，也是心疼她这段时日辛苦劳累。”
林秋还想再多说两句，月江已经自己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了。晋王的侍从赶紧跑过来伸手搀扶，月江捂着伤口没搭理他们径直往晋王的车上去。
“她不会有事吧？”看到马车离开林秋问道。
陶盛才叹了一口气：“瞎操什么心，管好你自己。”
交接办得很快，这次的任务算是成功，于是楚文舟让他们先休息三天再回去。同时还告诉他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马上就是秋猎北院这边依旧要调人过去。调谁去还不知道，但是南院的人肯定要回去御前伴驾，林秋和叶俸星是没机会好好休息。
出了楚文舟的书房门，陶盛才终于觉得这个任务才算结束了，他心情愉悦地一叉腰：“走，喝酒去。今天我请客，庆祝这次任务圆满。”
从楚统领的语气来看，他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很令人满意，不出意外应该会有赏赐。
林秋也乐呵呵跟着几个人去庆祝，月江的事情他立刻就抛之脑后。陶盛才请客的地方是一家很有名的老字号，以酱肘子和桂花酒闻名。都是祖传的手艺生意好得不得了，去晚了经常没座位。
现在还是申时，抢座位这事宜早不宜迟，所以陶盛才一招呼这几个人都跟着去了。去得早确实能占到好位置，他们几个被安排到了雅间。在等上菜的期间陶盛才的嘴又闲不住，林秋很喜欢和陶盛才聊天，他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套话只要开个头，陶盛才什么都会主动说出来。
“刚才那是晋王的车吧？”林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晋王二字算是一个很好的谈论话题，陶盛才把晋王过去几十年的丰功伟绩都说了一遍。不过都是一些大众熟知的事情，二十多年前北方草原各部集结南下侵略大齐，晋王李成康随军出征屡立奇功。获胜后班师回朝交出兵权，又一手建立起玄天府，甘做皇帝的左膀右臂，由此深得皇帝信任。待玄天府走上正轨他又退居二线，这么多年可谓是鞠躬尽瘁。
“不过我进玄天府的时候这一把手已经是顾统领了，我也没见过几次晋王殿下。听以前的老人们说顾统领更好相处，晋王以前治军甚是严苛。就比如说月江发疯要自杀那一次吧，换作别人早滚蛋了，还是顾统领心软给留下来了，说是下放其实是让她去修养的。”
方阳平磕着瓜子摇头道：“我真替她不值。按理来说她一人单挑土匪窝也算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了，非要闹自杀。不然也不会为了隐瞒这件事把这个功劳让给别人。”
“主要是因为后来那个在押重犯逃跑，不然那还妥妥有奖励。”陶盛才也跟着摇头，“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尽，总不能说是没杀尽兴要连自己也杀了吧。”
“你们是不是排挤她了？”叶俸星冷不丁地插一句。
陶盛才喊冤道：“天地良心，我们对她好着呢。北院本来就没几个女的，突然来一漂亮姑娘大家可热情了，就是她这人防备心重不怎么和人说话。虽然她破了大案得了赏赐的时候我们会有一点嫉妒，可真没人想过要排挤她。”
“这我可以作证，”方阳平继续磕着瓜子，“我们私底下没少议论她，但真没人对她做过什么，顶多也是说说坏话。”
“你们居然是这样的人。”叶俸星一脸惊讶，“她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还背后说人坏话。”
陶盛才笑嘻嘻地解释：“也说不上得罪，因为传说她是晋王训练出来的人，所以有很多人总以为奉承她能得好处，结果她又是个孤僻性子谁也不搭理，好多人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就开始说人坏话。老方就说过，老方说人死气沉沉像刚从棺材里出来似的。老方你是不是这么说过，你别不承认。”
“我那不是被气的嘛。我问她怎么看出那个案子的疑点，我可是虚心求教。她呆了大半天才回了一句用眼睛看。”方阳平一扔瓜子壳，“你说她这话是不是在骂我。再说了我也不是背后骂她，我走出去站在院子里骂的，她也听见了。我这人也不爱跟人吵架，嘴笨万一吵不过就丢人了。”
“所以你骂完就跑了。”陶盛才笑得直捶桌子。
“吵不过就打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秋一开口就显露出他那一肚子坏水，“你们俩谁厉害，要真打起来谁能赢？”
“这谁知道，又没机会和她交手。她玄天府正儿八经也只待了一年，也没参加过考核。”
叶俸星道：“我看她武功还是挺好的，我们山林遇袭那次，我看她抓个暗处的弓箭手毫不费力，我当时连人在哪都没看到。那眼神简直一流。”
“她的洞察力确实优于大多数人，所以在查案的时候总会注意到一些容易错过的细节，她就是因为废话不多才心细。”陶盛才道。
林秋还想再问点什么却被上菜的小二打断了，那一桌好菜好酒很快就让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