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酒肆
上元节一天天临近,桑晚要出门挑选一些锦缎和绣线,却不知这上京城中哪家的布料好。
吴嬷嬷一边做着手中的活计一边道:“上京城刺绣最出名的当属云绣阁,他家料子最好,绣线颜色齐全,还经营各种刺绣成品,王妃可去他家看看。”
“云绣阁?这家店在何处?”桑晚问。
“就在锦绣街上,离咱王府不远,王妃若要去老奴叫人备马车。”
“不用了,既然不远就走着去,叫个丫鬟带路就好。”
“奴婢可以带王妃去。”听桑晚说要找人带路,一旁正擦花瓶的星竹立马开口,“云绣阁奴婢去过多次,可以为王妃带路。”
桑晚粉嫩的唇瓣一弯:“好,就你罢。”
午膳后,带着弥月和星竹出门,蒋文蒋武两兄弟近身护卫。沿着长街一直往南走,不到两刻钟便到了锦绣街云绣阁。
这家铺子分为上下两层,底楼经营布料和各类刺绣成品,二楼则有绣娘现场描样绣制。
飞针走线间,一幅幅刺绣显形于方寸,或花鸟虫鱼或山河大川,精妙绝伦活灵活现。
“这位夫人要买些什么?”云绣阁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见来了客人急忙上前接待。
桑晚笑着道:“上元节将至,想买些锦缎、绣线之类。”
“夫人是要给夫君绣荷包吧?那夫人真是来对地方了,咱云绣阁的料子是全京城数一数二的。”
掌柜热情地将桑晚引至柜台前:“夫人请看,这些都是小店新到的布料,有锦缎的丝绸的,用来做荷包啊素雅又大方。”
桑晚抬手摸了摸,触感冰润滑腻,确实是上乘的料子。
“这个和这个,各来一匹。”
“夫人当真好眼光,这石青和银灰的素缎,做香囊做衣裳那都是顶好的,快,给夫人包起来。”
挑了料子,又配齐了绣线和彩珠,掌柜还赠送了许多时兴的刺绣图样。
离开云绣阁,几个人沿着锦绣街慢慢闲逛。这条街位于煜王府南面,通街是布庄和成衣铺,人群往来很是热闹。
逛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蒋文蒋武脖子上挂满大大小小的物件,怀中还抱着布匹,步履艰难地跟在后面。
“前面有间茶楼,咱们进去喝口茶歇歇脚便回府罢。”桑晚道。
话音刚落,一个推着独轮车的老汉从巷子里晃晃悠悠冲出来。
“王妃小心。”星竹和弥月将桑晚护在身后,蒋文蒋武因被挡住视线来不及闪躲,与那老汉撞个正着,怀里的东西撒落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推车老汉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走到桑晚面前,“没撞到这位夫人吧?”
“没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老人家可要当心些。”
“夫人说得是。”老汉帮蒋文蒋武把东西拾起来,这才去扶自己的独轮车,“夫人若没事老汉就先走一步,东家还等着我送货呢。”
“老人家慢些。”
“哎。”
桑晚看了那老汉一眼,又对蒋氏兄弟道:“大街上人多,拿着这些也不方便,你二人先把东西送回去罢。”
“这……”蒋文有些犹豫,“王爷命我兄弟保护王妃安全,不敢擅离。”
“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危险,本妃喝完茶就回去。若是不放心,你二人将东西送回便来寻我。”
桑晚语气不容反驳,蒋文蒋武只好应下。
“星竹,你帮着拿些,与他二人一道回去。”
“是,王妃。”
见三人走远,桑晚朝那推车老汉离去的方向望了望,沉吟片刻后带着弥月进了一间酒肆。
酒肆掌柜在见到桑晚的瞬间稍稍愣怔,旋即笑道:“这位夫人要打什么酒?”
“两斤状元红。”
“好嘞,您稍等。”
掌柜转身去打酒,桑晚又道:“不知贵店可有西炎桑子酒?”
掌柜身形稍顿,缓缓转过身来:“桑子酒稀有,买的人也少,小店存量不多,不知夫人要多少?”
“要七坛,三坛三斤装的两坛七斤装的还要两坛九斤装的。”
“实在不巧,店内没有这么多,夫人可先随我去后面看看酒的品质,若是满意,改天进了货给您送到府上去。”
“好,请掌柜带路。”
入了后院厢房,酒肆掌柜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公主。”方才见到那双酱紫色的眸子他就有所怀疑,现下已确定了桑晚的身份。
“快请起。”桑晚将人扶起,长话短说,“最近父王可有传信来?”
“回公主,卑职已经一个多月没收到那边的消息。”
一个多月……桑晚咬了咬唇,觉得事有蹊跷:“可有其他消息?父王最后一次传信来是什么时候?”
掌柜先是摇了摇头,又道:“王上最后一次传信来是公主进京之前,交代卑职协助公主,可是这一个多月来竟是毫无音讯。”
“若收到父王来信,立刻派人通知我。”
“是,请公主放心。”
这间酒肆是西炎王十年前暗中设立于上京城,用于搜集情报传递讯息,桑晚来京后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之联系。
离开西炎前,西炎王曾说过会立时与她联络,可是她入煜王府月余,一直未曾收到父王的音信,这才设法来到酒肆,只是没想到这里同样没有消息。
出了酒肆,桑晚与弥月慢慢往回走。
“王妃您别担心,许是王上忙于政务分不开身,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就有消息了。”弥月轻声道。
“嗯,回去再说。”
“王妃。”蒋文蒋武从后面追上来,“适才我二人去茶楼没有见到王妃,还以为您已经回府了。”
桑晚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一时兴起想要喝酒,便去打了两斤状元红,晚上咱们一醉方休!”
“启禀王妃,王爷有令,府中侍卫不得饮酒。”
“怕什么?你们现在是我沁芳轩的人,我说饮得就饮得。”
“是!”蒋氏兄弟很高兴,他二人已许久未曾饮酒,肚里馋虫早被勾起。
夜里,吴嬷嬷烧了一桌好菜,又把状元红隔炉温热,一群人在院里围桌而食把酒言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桑晚一脚架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