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迎蓝殿出事了
“孩子是无辜的？哈哈哈哈哈，你说，你说孩子是无辜的……”蓝宜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无数女人都被这样的一句话捆绑住自己的一生，孩子？孩子无辜，她又何尝不无辜？！
谁讲这话她都可以无视掉，唯有他没有资格讲这话。
这些年她早就想明白了，什么家国，什么使命，什么狗屁不通的大道理，无非都是男人们做成美梦的手段，无非就是想吸干她的血肉，还想要她甘之如饴。
以为使出手段让她生下孩子，她就能变成他的走狗了吗？做梦！
她苟延残喘着这条性命，不为无视她痛苦的部族，不为并非忠于她一人的银骨卫，不为她自己，她无非是想看看，那人离开那一日所说的命运，究竟是欺骗，还是真的。
若是真的，她就不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若是能挺到亲眼看见秦辰琰人头落地，众叛亲离的那一天，整个祁国不复存在，该有多么大快人心。
秦辰琰见她依旧冥顽不灵，气恼地拂了拂衣袖，抬步离去，可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就见到台阶下的小小身影，不由得愣住。
“你怎么来了？”他并没有丝毫心虚，仿佛刚才说的话都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争吵。
张公公跪趴在地面上，脸几乎贴着地面，呼出的气体让鼻子沾染了肮脏的灰尘，浑身抖如筛糠，连求皇帝饶命的台词都忘了。
秦辰琰见此情形，一个惊慌失措的太监，一个闷不作声的皇子，当即了然。
他完全不在乎此事被他口中无比珍贵的孩子知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冷冷地唤了人来将张公公拖出去绞杀。
秦之珩这才有了反应，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央求道，“父皇！求父皇绕了张公公吧，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带他过来，您惩罚儿臣吧，儿臣愿代替张公公受过。”
他一遍遍地磕头，口中一遍遍地求饶，张公公一心一意对待他，最后自己若是没有固执己见，听了张公公的话，离开此地，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他也不用被自己牵连致死了？！
都是他不好……
秦之珩抬起青紫的额头，仰望着上方冷漠的脸，“别杀他……别杀他！”
张公公自知难逃一死，但听着这可怜的孩子发出如小兽般的嘶吼，心脏坠疼，被带走之前，颤着声音最后对秦之珩道，“小殿下，别哭了，以后老奴不在您身边，您可千万珍重身体，如果……”
张公公的身体被两个侍卫拖拽，秦之珩想要追上去拉住他，可他的力气太小了，即便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一只鞋子拖拽下来，落在身后。
张公公含着老泪，继续道，“小殿下洪福齐天，往后岁月绵长，若是遇到了值得的人，请小殿下一定，一定不要怕，不要再孤独地一个人待着，老奴相信，这世上总有人是真心待小殿下好。”
他的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就算这回能侥幸不死，话一出口，必然无力回天。
秦辰琰果真怒火中烧，将刚才在蓝宜那里受到的气干脆全发泄出来，“立刻把这妖言蛊惑九皇子的狗奴才拉下去，胆敢离间朕与九皇子的父子之心，朕要将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挑下来，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去！”
侍卫们闻言，立马不敢耽搁，将秦之珩的手指被一根根掰扯开。
秦之珩哭喊着不要，也不相信张公公说的话。
父子之心？世上就连母子，父子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关系都能存在虚伪，他还能期待何人能真心以待？
最终，张公公还是没能逃过残忍的酷刑，年幼的秦之珩无力保下他。
他眼睁睁地看着跟随在自己身边五年，时常关心鼓舞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拖拽着，像一片枯枝烂叶，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秦之珩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满目红血丝，狰狞可怖。
这一刻，他想要杀光视线中的任何人，仿佛只有血洗，才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燥热的血液在沸腾，宛如无数只夏蝉在身体中发出癫狂的鸣叫。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相信蓝宜口中说的话，他就是个丑陋的恶鬼，他就是个不祥之物。
秦辰琰慢慢地走下台阶，来到他的身边，高高在上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一个有异心的太监罢了，杀了便杀了，你是朕的儿子，想要什么没有？一会儿朕会亲自为你挑选出最好，最得力的给你送过去，记住，这就是权利的滋味，你要学会享受这滋味。”
秦之珩依旧不动，也不出声，他低头努力地咽下翻涌上来的血水。
秦辰琰看着秦之珩脸上戴的面具，不由得从心底里生出反感，这是对他权利的挑衅，他不允许他的儿子也来挑衅他的底线，于是大声呵斥道，“摘下来！”
果然还是不能让疯女人离他太近，两个人现在是在一起发疯吗？
秦之珩单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鞋子，好好穿上，整理好了身上的一切后，他才开口道，“臣，不摘。”
他擅自换了自称，他自称为‘臣’，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眼神坚定地回望，面具后，看不清表情。
父子两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仿佛风都会被他们的气场震慑，拐着弯地吹到别处。
秦之珩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忤逆他，忤逆自己一直尊敬的父皇，但直觉告诉他，就算是忤逆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一死，这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吗。
还没等来秦辰琰的发难，就见拖走张公公的那个拐角处又跑过来一个身影。
“皇上！皇上！”
伺候秦辰琰多年的太监总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秦辰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一脚将秦之珩踢得飞出去两米远。
“等朕忙完了再来收拾你这个……逆子！”
秦之珩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将血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他紧紧抿着嘴唇，身体疼痛欲裂，接连的打击让他再也扛不住，两眼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