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秋佳节吟诗赋
中秋佳节。
冯珙作为内廷总管掌印，总操中秋筹办，满心要把差事办得滴水不漏，满宫人分派停当，张灯结彩，扎花制糕，忙得一团乱麻。冯珙已经连着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仔细检查着细节，防止出了纰漏。
而陈渊却闲来无事，并不想叫冯珙称心如意。
他手里管着几个宫务人员都是听召不听宣，回话的时候都是满口答应着，做起事儿却消极怠工，冯珙心里更明镜似的清楚，但又对陈渊无可奈何，只能请石安和郑经帮忙处理。
郑经是八爷的人，冯珙是太子爷的人。
这抡起派系来，两人是水火不容的，他不捣乱已经是给了冯珙面子，想要他帮忙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石安。
石安没有派系之分，听到冯珙的要求，当即就让杨立带人去帮忙，而曹操则是跟着太康进行中秋节当天的一些官样文章议事。又是拜天穹殿，又是斗坛拈香，最后又到乾清宫接受百官朝贺。
曹璋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走，干站了一天。
腿也软了，腰也直了。
太康也是有耐心，坐在龙椅上听臣子王爷们一篇又一篇的‘万寿无疆’、‘海晏河清，圣治被化万方’。全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听得曹璋耳根子都起了茧。
终于到申时才结束。
太康的屁股早就坐不住了，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赶紧进了晚膳，躺在炕上吃着茶休息，便见冯珙带着司礼监和其他监的宫女太监百余人进来请安。
“主子万岁爷！”
冯珙笑嘻嘻地说，“宫内已经准备妥当了，今儿老天爷也是心情好，晴得万里无云，月亮也跟大月饼似的溜圆。”
太康笑着点点头：“皇子们都进宫了没有？”
冯珙：“已经进来了，都巴巴儿等着主子万岁爷呢。”
太康点头，双手拄着炕移下来。陈渊眼疾手快赶忙过去拿起龙靴，给太康穿好鞋，伸手扶着太康下了炕。太康满意地点头：“时候也差不多了，过去瞧瞧！”
此时的御花园已经摆满了菊花，在银色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非常好看，大地银如霜，菊花黄如金，天地照应，美丽无暇，叫人赏心悦目。
西边以皇后为首，跟着站着是岳贵妃、端贵妃等六宫的贵妃娘娘们，垂手侍立。
东边是以皇太子张竣为首，后面则是从大到小的各位皇子王爷们。几百个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侍立两侧，女的个个花枝招展，男的人人神采奕奕，都规规矩矩地站着。
只有几个小公主是娇客，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
“皇上驾到！”
随着冯珙拖着长长的尾音响起，在司礼监太监和八个内廷侍卫的簇拥下，太康缓步走入御花园中。
“万岁！万万岁！”
西边的娘娘和东边的皇子同时跪拜，山呼万岁。
“罢了吧。”
太康笑容可掬，双手虚抬了一下，“今儿个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礼。往年都是赐宴群臣，朕和臣子都不能与家人团圆，今年改成白天赐宴，晚上与家人团圆。”
说着，他便更换了常服，显得随意些，让各皇子贵妃们都自在些，不必拘着不敢说话。
有太康作态，众人也放松下来。
太空的月光如银盘一般又亮又圆，繁星漫天，煞是无二的美景，烘托着人心愈加的舒畅起来。太康心情更加高兴，好喝了几杯。
望着圆月，太康饮酒起了诗性，便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如此美景光是饮酒少了乐趣，今夜没有君臣之礼，谁有诗性，来作诗饮酒，朕来评判，劣者罚酒，优者有商。”
众皇子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难得在众兄弟间博得皇帝欢喜的时机，谁也不愿意落后了。
轮番起身举杯吟诗，氛围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笑语不断，其中老十一的诗句最差，做出的诗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引得众人笑语不断。
其中，笑得最灿烂的便是洵美公主张柔嘉了。
洵美公主乃端妃所生，是太康皇帝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刚满十五岁便封为洵美公主，疼爱至极。洵美公主从小就受到太康的熏陶，特别喜欢诗赋书法，是个非常有才的才女。
太康见爱女笑得可爱，就说：“嘉儿，你也来作一首。”
“儿臣遵旨！”
张柔嘉盈盈一拜，思索片刻后吟道：“碧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满月轮。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
“好！”
太康满眼的疼爱之意，“还是朕的爱女做得好，来人，把朕写的湘妃竹扇拿一把，赏给洵美公主。”
“儿臣谢父皇赏！”洵美水汪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来来来！”
太康招手叫她坐在身边，“今儿你就陪在朕的身边。”旁边坐着的是皇后董晓，平日里端妃跟她经常来往，洵美自然跟董晓非常亲近，笑嘻嘻地坐在董晓的旁边了。
司礼监垂手侍立在侧。
董晓的目光已经好几次偷瞄地看着曹璋，曹璋知道她在看他，但这里人多眼杂，他始终低头，目不斜视。
太康扭头突然看到了曹璋，想起他作诗也非常好，心里发痒，想让曹璋也来几首，助助兴，便道：“曹璋，朕知道你的诗也不错，你也来几首！”
这种皇帝家宴场所，以曹璋的身份是绝对不会、也不可能介入的。
曹璋先是愣怔，再是震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曹璋’二字，董晓的心像是被人捺住不敢跳了，眼神闪着虚光，幸好此刻无人注意到她，否则绝对能够发现她的异样。
其他的皇子、娘娘更是吃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司礼监随堂太监曹彰。
曹璋赶紧赔笑道：“主子抬举奴才了，以奴才的这点才学岂敢在各位主子面前卖弄。”
太康兴起：“朕命令你作诗，而且必须要拿出真本事来，不要因为这些皇子们而压着才华，做得好，朕重重赏你，要是敢压这才华，朕就治你个欺君之罪！”
曹璋吓得额头冒汗。
洵美公主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曹璋，心道：“能被父皇如此欣赏，难道此人的才华能比得了我？”
董晓满眼期待地看着曹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