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
此人应如冬日里的寒梅,雪山间里的松竹。在这浊世里只有一片晴朗,便是这么看着也是舒心。当真是怪哉。
醉春风的管事嬷嬷一面擦着汗,一面急匆匆的走过来,见到吴悠眼睛一亮。
”哎呀,先生,当真是对不住,那猴崽儿居然不把先生亲自带过去,是我们的不是。”
“无妨,掌柜的也并未与我明说到底是哪几位。”吴忧抬步上楼,那婆子却未动。
“哎呀,这......”那婆子陪笑道:“左相家的大公子来了,您看这实在是......”
得,她今天算是被掌柜的又溜了一圈。不过吴忧并不着恼,反而有些庆幸,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颈后恶寒很不舒服。像是脑后有一根弦被骤然的拉紧。
那婆子没瞧见吴忧的脸色,兀自道:“哎呀,都是微雨那丫头招惹的,好好的在楼里练琴,哪里会生出这些事端来,她姊妹们偏要去会集里凑趣儿玩儿。却丢了钗子,让那家的公子给惦记上了,你说我们这……
吴忧脸色微白,强忍着颈部不适,勉强道:“既如此,那便改日再——”
“砰!”
她只觉得耳畔一阵疾风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楼上跌下,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登时尖叫声,咒骂声,桌椅的翻倒声,混成一团。
混乱之下,那婆子也不知所踪,吴忧瞪大了眼,目光在那跌下来的人充满血迹的脸上,久久拔不出来。
那白花花的合着血色的……
一抹红色的身影跳下来,背对着她,正好把那人的脸给挡住,吴忧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那人轻轻一提,便把尸身翻了个个儿。俯下身毫不避讳在那身上搜检着什么。原本热闹的花楼早已经跑了半空,吴忧才蓦然发现,那人一转脸,他刚放下的那半颗心,又倏的提了上去
“你小子倒是真胆大呀,才在诏狱里晃了一圈出来。第二日就迫不及待的来这儿会相好啦?”
红鹭一脸不耐烦的瞪着他。他早看不惯这小子了,回去就不大安生,居然敢在街上胡乱跑。合着你把我们公子的话当耳旁风啊!
“你一直跟着我?!”
“废话!”红鹭翻了个白眼儿。
“不跟着你这会儿还有命吗!”
这人竟然是来杀我的。吴忧不知该作何想。
红鹭大步走过来。看着吴忧弱鸡仔似的。站在楼梯下,脸色惨白的样子。心中更不屑了。就这还敢大白天来听小曲儿啊。
“不信啊……”
红鹭一手搭在扶梯上,脚下的靴子在被茶水打湿的地板上,漫不经心的蹭了蹭。故意凑到吴忧耳边慢声细语道:“他们要把你先抓起来,洗干净,加上人参枸杞温火慢炖……啧啧。”
就像是故意要验证他的话似的,红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像是在掂量他身上究竟有多少肉似的。毕竟圣珠在你体内,要么剥皮抽骨看能不能取出来,要么只好把你当做圣珠。看能不能熬成一个天材地宝。
“啪!”
“你打我干嘛!”
红鹭捂着脑袋,向后面怒目而视。
“你没事别吓人家。”简宁收回那一巴掌打向红鹭脑袋的手,和善的冲无忧笑笑。
“没事儿,你早些回去吧,这里我们会善后,与你无关。”
吴忧没动。
简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是自己不够和善么?
“哈!”红鹭发觉了端倪,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这小子肯定是腿软动不道儿了!我还当他多有种呢!”
他毫不留情的嗤笑:“你瞧瞧,这出来以后该吃吃,该喝喝,该逛花楼逛花楼,半点不耽误的,我还当他多有种呢,这不软在这儿了?”
吴忧气呼呼的嘴硬,梗着脖子不认:“你说谁软?”
红酒一噎,倒没想到这小子爪子还挺厉害,输人不输阵的呀!
“都说了别逗他了。”简宁看不过去:“这位小兄弟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莫在这里意气用事。”
他示意吴忧去看红鹭手上拿着的护腕,打开上面的机关,几枚银针赫然映入,吴忧瞳孔一缩。
“这上面的毒足够你睡三天的。”他看了红鹭一眼:“这小子虽然嘴巴毒,可确实没骗你。倘若那人得手。你这边一倒,便会有人把你抬出去,这楼里人来人往,半点不会有人怀疑。没下杀心,是要逼问你圣珠下落的。”
吴忧心里发急:“可我着实不知道什么圣珠啊!!!”
“你看,我就知道他把公子的话当耳旁风!”红鹭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补刀的机会。
他发泄似的狠狠踢了那楼梯一脚,漂亮的眼睛寒气逼人。
“小子,别不识好歹。我们公子那是护着你,好心让你在诏狱里待几天,傻瓜也知道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诏狱,那便是我们麒麟卫的卫所了,你倒好,哭着喊着要出去。”
那些贼人被我们逼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没有狗急跳墙杀你灭口,足以见得这圣珠对他们十分重要。我刚才说的,可真不是吓你。”
吴忧欲哭无泪,什么圣珠啊,她完全是一脸懵。自己何时拿他们的东西了。这东西也没在身上呀。
她这一惊一慌,又觉得胸口阵阵发紧张心里颤抖不停。
“才说你胆子大,这会儿知道怕了?”红鹭抱着臂,斜睨着她:“你别跟我在这儿装。”
“红鹭!”简宁喝道,他看吴忧状况不对。
“小兄弟,你怎么了?”
吴忧深深的吸了口气。劳烦,带我去胡记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