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拍
,一跃飞上高台中央处,近了弯下腰,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慢慢地凑近来看,“这骨相当真是个美人儿。”
此人带着面具,看不清脸。
可瞧着装扮和阔绰出手,定不会是一般人。
男子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双唇,不禁发出啧啧称赞之声。
蔺不言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眼底满是厌恶。
这人仿佛没有看见,又抬手轻抚她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扫过指腹,心中一阵酥麻,他霍然靠近,“不错,我喜欢。”
喜欢你爷爷的。
心中强烈不安笼罩着她,只觉得要真落入此人之手,怕是神仙也难救,故此决定等这人带着她离开后,解开身体束缚一刻出击。
她打算赌一把。
高台之下,无人再出价。
这场交易即将达成。
蔺不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
“姬先生,可真是识货,那就...”
台上人话音未落,“砰——”一声响,青瓷酒壶落地,四分五裂。
人群耸动,一座皆惊。
众人寻着酒壶飞来的方向找去,东南侧阁楼的凭栏之上,一身白衣,脸上带着金色面具,不正是陆行知。
“哟儿——,今儿个鬼市生脸啊,竟是名鼎鼎白衣子鼠,看来这个月花拍可是热闹了。”台上人主持者似乎兴致颇高,连声音都透露看好戏的意味
见陆行知悠悠地放下手中酒盏,不紧不慢起了身,飞上高台。
一个人的运气还真是成迷,说出口的话坏的也灵,好的也灵,什么时候找鲛人珠也能如此快的灵验就好了。
见状,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陆行知既以顺利进了花拍,便可按照原定计划。
不过......
身上衣物被斗篷半遮,她此时又无法动弹,竹笛也藏在腰间,陆行知单凭着身形能认出自己来吗?
他走到中间身着水色裙衫,脸戴兔子面具的女子,神情淡漠地说了一句:“这一个,我带走。”
“哟儿——”台上面具人语气诧异,似乎还是不敢相信,“您今儿个可是第一次出手,这人您真要带走?”
白衣子鼠,虽是江湖闻名盗圣,也曾来过此处交易消息,但从未参与过既望之日的花拍。
“坊主不许吗?”陆行知一把将人拉了起来,顺势搂进怀中。
“哪儿的话。”台上面具人一耸肩,“鬼市出价,向来是价高者得,只要您出得起。”
“今天无论在座出多少,陆某都在此基础上加。”
坐间众人皆惊呼连连。
鬼市的花拍叫价上不封顶,所以向来是以单次竞拍而得,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大放厥词,并且台上这位姬先生是鬼市的老主顾了,还是每次“花拍”最高出价者。
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可还有人要出价?”台上人开口询问。
底下人群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再出价。
无人敢与白衣子鼠一争。
“既是没有,那么卯兔归您所有。”台上面具人恭敬地呈上一片金色叶子,“这是信物,为了保障买家利益,花拍结束后鬼市花坊自会差人呈上解药。”
“花坊规矩,请您谅解。”
话音刚落,陆行知抬手扔出一金色闪光物品。
台上人竟一把抓住。
蔺不言骤然一惊,此人能轻易接下陆行知东西,武功怕是不在陆行知之下。
“竟是金钱蝶....”台上面具人看见东西后一脸喜悦。
高台之下,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不解,这金钱蝶究竟是个什么物件,竟让鬼市花坊之主如此欣喜。
台下有人缓缓道来,“有古籍曾记载:禁中花开,群蝶飞集,翅薄若蝉翼,黄绿相间,一点橙色,上令举网张之,得数万;视之,乃库中金钱也。称之为金钱蝶。”
“传言一片蝶翼可值万两黄金。而就连那茧也是极为名贵药材。”
钱蝶成舞只是一则传说,谁也不曾真正见过。
没想到陆行知手里竟有此物。
一旁蔺不言的目光再度望去。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台下议论纷纷,而台上那位姬先生打开折扇,讪讪开口:“听闻白衣子鼠极度爱财,今日竟也能为美人一掷千金。”
“果真是好本事。”
陆行知眼神轻慢地看了眼这男人,并不理会,四下非议仿佛也与他无关,冷着声音说了“解药”二字。
“您请。”此人见到东西,连连谄笑胁肩,从怀中取出一小小白瓷瓶,凑到她鼻尖。
一阵幽香传来,蔺不言感到浑身束缚渐渐地被解开,但双腿仍是有些软。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似乎这样才能勉强站稳。
“且慢。”正当打算离开时,这位姬先生将人喊住,“陆公子,倒不如听在下一言。”
“寻欢作乐,图的是一个乐字,人多才有意思。不如等花拍结束之后,陆公子与我一同前往府上,给我个机会一亲美人芳泽。今日若还有看上的,在下一并包下,如何?”
蔺不言站在陆行知的臂弯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猛然跳动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还是这人的。
他会做什么选择?
蔺不言的呼吸声,徒然间变得很轻。
陆行知轻轻扫过一眼,笑了起来,“姬先生,言之成理。”
她的心沉了下去。
如今,身体已能活动自如,但内力尚未恢复,想在众目睽睽下脱身,怕是千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她想走,除了死,恐怕别无他法。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可惜啊——”陆行知收起笑容,尾音略微上扬,混杂了两分慵懒,“陆某唯爱吃独食。”
忽然,她脚下一空,身子一轻,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陆行知的脖子。
陆行知轻笑一声,抱着人离开。
留高台之下那位姬先生,一脸深沉笑意,朝着两人离去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白衣子鼠?我等着你来求我。”